隻有鑄就黃庭才是一名真正的修士,若無黃庭,自然便是武夫,因天師除了符籙,就沒有其他手段了,能做到浮空而行,怎麼著也是宗師。
可武夫不同於修士,想要問鼎宗師之境,哪怕天賦再高,其本身也不可能太年輕。
何況果真是宗師的話,雖能力壓洞冥境巔峰修士,可謝吾行也不會敗得那麼快,甚至尋常的宗師,他亦有著一劍殺之的能力。
除非蕭姓男子是一位大宗師!
但這般年輕的大宗師,整個世間都找不出來。
最關鍵的是,蕭姓男子明明擁有著劍士的氣息,又怎會是武夫呢?
這太奇怪了!
謝吾行百思不得其解。
他突然神情劇變。
是因想到老師曾經說過,在近十年間,天下出了怪事,有一位自稱漸離者的人,未曾鑄就黃庭,卻擁有著修士的本領,在隋國壟蟬境內極具盛名。
那位也是劍士。
但又跟世人認知的劍士存在些區彆。
那位漸離者背著一把木劍,就隻是最尋常的竹木雕製的劍,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境界,但卻有著洞冥境巔峰之上大修士的實力。
這也使得壟蟬境內沒有資格鑄就黃庭的凡俗之輩,心向往之,對其尊崇至極。
青玄署因此花費很長時間到處尋覓,但其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也未找到半點蹤跡,隻曉得對方姓柳名翩。
謝吾行維持著震驚的表情,拱手言道“敢問閣下貴姓?”
蕭姓男子沉默片刻,說道“我姓蕭,並非像你想得那般。”
有此問題,再見其神態,蕭姓男子自能猜出謝吾行在想什麼。
但謝吾行更為震驚。
若是眼前的蕭姓男子跟那位名柳翩的漸離者非同一人,便很可能是柳翩真的開辟了另一條道路,無需百日築基,無需鑄就黃庭,也能修行?
這必是能夠改變整個天下大局的事情!
正因修行道路艱難,單是百日築基就讓得大多數人望而卻步,就算完成築基的人,也有可能一輩子尋不到鑄就黃庭的契機,使得天下修士數量稀少。
但凡讓修行最開始的步驟變得簡單,人人皆可修行,亦非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整個世間隻有一個柳翩,那便可解釋其為天賦異稟,生而知之。
可要是世間裡能誕生出更多像柳翩那樣的人,恐怕尋覓柳翩會變得比尋仙更重要。
畢竟柳翩是直接擺在麵前可能使隋國力量變得更強大的‘至寶’!
雖然下山後的經曆很恥辱,但若能證實這件事情,謝吾行難以想象,隋國會變成怎樣的盛世。
他再次問道“蕭兄是跟著那位柳前輩修行?”
蕭姓男子搖頭說道“我的黃庭隻是未在固有的位置。”
謝吾行很茫然。
黃庭還能在其他地方?
蕭姓男子繼續說道“就像有些人的心臟在右邊。”
謝吾行懂了。
但仍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莫不是故意找的借口吧?
“黃庭是修士根基,若蕭兄此般奇異,怎可隨意道出真相?”
謝吾行以探尋的目光盯著他。
蕭姓男子微笑道“我隻是說某些人的心臟會在右邊,並未說我的黃庭在哪,我的體質確有些特殊,就算告訴你黃庭不在固有位置,你也找不到。”
這是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謝吾行深深看著他。
高境界甚至同境裡,都可探知對方的黃庭所在,哪怕蕭姓男子的黃庭位置特殊,總是能探知到的。
而事實證明,他的確找不出蕭姓男子的黃庭在哪。
但世間到底有沒有這種情況,很有必要回劍閣問問老師。
最穩妥的方式,便是把蕭姓男子也帶往劍閣。
否則他離開渾城,萬一找不到對方,就算證實蕭姓男子和柳翩存在著某種關係,也隻會憑生禍端。
因此事牽扯甚大,若被西覃探知到蛛絲馬跡,先一步找到柳翩,隋國將麵臨極大的危局。
謝吾行最終決定,還是留在渾城,時刻盯著蕭姓男子,儘可能探尋其秘密。
看到謝吾行那般模樣,蕭姓男子沒有要再解釋的意思。
此時,蔡棠古和童霽已經重新回到棲霞街裡。
但卻是蔡棠古從夜空墜落,他剛要起身,童霽便執劍抵在其腦門上。
蔡棠古陰沉著臉,說道“確不負侯爺麾下第一高手之名,縱使殘疾,沒有趁手的兵器,也能贏我。”
童霽神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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