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神的聲音突然在薑望腦海裡響起,“有些不對勁。”
薑望愣了一下,在心裡回道“姑娘們喜歡詩,我又長得俊,但隻有一位姑娘請我入舫,確實很不對勁。”
夜遊神呸了一聲,“你稍微要點臉吧。”
“我是覺得此地有問題,雖然很微弱,但確有一絲妖氣存在。”
薑望皺著臉,說道“妖怪有病吧?我人生第一回入畫舫,它們跑出來搗亂?”
夜遊神說道“重點是你入畫舫的事?若真是那個隱藏的大妖出現,你命都要沒了,還想著姑娘?”
薑望說道“那我不想,也擋不住妖怪出現的事實啊。”
夜遊神“你說的竟是很有道理。”
薑望負手立於船頭,說道“大妖雖懂得隱藏氣息,但也難逃你的法眼,陶天師手裡還有一隻魍魎呢,興許隻是渾城裡某隻小妖怪。”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潛藏在畫舫裡,魍魎不都是寄於畫裡或者古舊器物裡嘛,舫裡定是不缺畫作。”
“嚴正聲明,我沒想著勾欄聽曲,是要拯救百姓於危難,我果然是正氣凜然。”
夜遊神很無語。
雖然薑望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顯然都是借口。
想著身子越虛,對這種事情便越是渴望。
但夜遊神也深知薑望很惜命,許是有對策,便沒再說什麼。
很快小船接近畫舫,薑望雙手搭著舫沿,努力的爬上去,有丫鬟等著,哪怕薑望爬上畫舫的姿勢很狼狽,但勝在臉好看,丫鬟盯著瞧,竟是忘了去攙扶一把,惹來事後悔恨不已。
薑望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朝著丫鬟微笑,丫鬟小臉蛋通紅,掀開簾子,請君入內。
畫舫是很大的,當然也有小的,薑望所在的畫舫便屬於中等,裡麵倒是一應事物俱全,且燃著熏香,霎時好聞。
往裡走,另有一麵簾子,繡著一些花紋,能隱隱瞧見簾後撫琴的曼妙身影。
薑望沒有直接掀簾,而是順勢坐在簾前的矮凳上,似是很享受的聽著琴律。
“公子可是小侯爺?”
姑娘的聲音婉轉,如同黃鸝鳴啼。
薑望笑道“何出此言啊。”
姑娘說道“雖未能親眼得見,但渾城裡誰人不知最是好看的小侯爺,而公子長得這般好看,想來除了小侯爺,便也沒有其他人了。”
薑望盯著簾子,說道“此物很奇異啊,我瞧不清你的麵容,你卻能瞧見我?”
姑娘說道“此簾是陶天師製作,在外麵看不清裡麵,但在裡麵確能看清外麵。”
薑望注意到簾子四角有貼著很小的符籙。
既有符籙在畫舫裡,雖然對其他妖怪沒什麼作用,但對魍魎應當是有些影響,基本就能證實妖氣跟魍魎無關。
想來其餘畫舫裡也該都有陶天師的符籙。
他緊緊盯著簾後的身影,倒很像個妖精。
姑娘能清楚看到薑望,見其有些火熱的眼神,嫣然笑道“我撫琴,公子聽曲,彆的事情可不能做。”
薑望愕然。
那我不是白來了?
姑娘說道“廟會裡有規矩,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否則小侯爺若有意,奴自是歡喜。”
薑望想著,您這意思是要讓我等廟會結束,再花銀子見麵?
雖然我很有錢,但要找肯定也要找個最漂亮的啊,我可是正經的黃花大閨男啊。
哪怕並沒有看清姑娘的臉,可按照畫舫的規模,顯然這位姑娘的級彆不夠,想來也好看不到哪去,無非是聲音好聽些。
這般想著,琴音忽然止住。
姑娘起身掀開了簾子。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薑望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出了這句詩。
看來這位姑娘沒有在大畫舫裡,非是不夠漂亮,是暫時沒有那麼高的名氣。
在薑望愣神的時候,腦海裡有聲音驟響,“有妖氣!”
薑望眸子微凝,姑娘正在掛簾,他驀地起身,使了一招餓虎撲食。
看著突然晃動起來的畫舫,橋上讀書人先是驚愕,隨即是羨慕,接著便是嫉妒,最終展現的是憤怒。
按照規矩,不是隻能談論詩詞歌賦麼?
豎子!快快放開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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