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候在一旁。
寧十四和舒泥等人也都在。
“就是此人?”
林澄知挑眉道“你說他身受重傷,但我瞧他睡得很香嘛。”
雖然薑望衣裳破爛,鮮血淋漓,卻明顯能看出露出的皮膚沒有半點傷痕,倒像是在血坑裡滾過,實則根本沒受傷。
謝吾行很茫然。
明明薑兄傷得很重啊,怎麼自己出去一趟回來,便沒事了?
“可是林副閣主當麵?”寧十四上前揖手,說道“晚輩驍菓軍傅右郎將麾下寧十四,曾聞老師多次提及林副閣主,今親眼得見,三生有幸。”
林澄知瞥了他一眼,說道“老傅的徒弟啊,確沒想到他會經常提及我,都說了什麼啊?”
寧十四略有猶豫,說道“老師曾言林副閣主乃當世天驕,視降妖除魔為己任,總是身先士卒,就是為人不當人子。”
“老師曾言林副閣主劍技高絕,假以時日,定是第二位劍神,可惜不當人子,可稱劍,但神之一字有待商榷。”
“老師曾言”
“你給我閉嘴!”
林澄知黑臉。
怒目瞪著寧十四。
滿場皆靜。
眾人神情各異。
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難受。
但唯有一人,捧腹大笑。
便是舒泥。
正氣凜然寧十四麵對不當人子林澄知,場景一絕。
舒泥笑也就笑了,林澄知沒法說什麼,但此刻又有第二道不同的笑聲出現。
林澄知麵色再黑。
循聲望去。
躺在藤椅上的薑望肩膀在抖動,噗噗噗地憋笑聲很是刺耳。
“你笑什麼?”林澄知眯著眼睛,凜冽劍意橫生。
小魚第一時間擋在薑望麵前。
但被薑望直接拽到一邊,說道“抱歉,剛剛醒轉,就聽到那番話,實在沒忍住。”
謝吾行也忙著勸說。
林澄知散去劍意,淡然說道“聽謝吾行講,你斬了一尊神?”
薑望擺手道“沒有的事兒!”
斬神雖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若是一尊正神,哪怕隻是元神,也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薑望自認目前實力還不夠,若是因此招惹來一些大物,稍有不慎得罪一個,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相信自己隻要發話,那些曾目睹的尋仙者們也會緘默其口,縱使依舊傳揚出去,但沒有證據的事情,隻要不承認,便沒理由為難一位小侯爺。
雖不知其意,但寧十四和舒泥他們確也都沒說什麼。
隻有謝吾行很著急,說道“神降臨渾城,大家都親眼目睹,薑兄斬神之舉更是事實,怎說沒有呢!”
薑望嚴肅道“謝兄怕是糊塗了,明明是有妖怪偷襲渾城,我與謝兄一同抵抗,奈何力有不逮,是謝兄同大夥拚死方才解決危難,莫非是謝兄被打壞了腦袋?這可得好好治治,小魚啊,快去請渾城最好的郎中來!”
小魚作勢真的要去。
謝吾行人都傻了。
看到寧十四和柴彼等尋仙者都沒有反駁,他暗自懷疑,莫非自己真的腦子出問題了?
剛剛都是幻覺,其實根本沒有神降臨?
是自己拚命斬妖,太累了?
因神降臨的威壓,讓得除蕭時年、裴皆然之外的人都恍若隔世一般,甚至此刻回想起來,也覺得畫麵模糊,很不真實的樣子。
再經薑望那般一說,又見旁邊人都沒什麼反應,尋仙者們也開始懷疑薑先生斬神畫麵的真實性。
更甚者,寧十四也動搖了。
畢竟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按理說該是記憶猶新的,又因隻有謝吾行提及斬神一事,每個人都想著許是巧合。
若真有此事,在場的人應該都有疑問才是,可既然沒人說話,便說明斬神一事僅是自己和謝吾行知曉。
既是沒有第三人有相同經曆,巧合二字便可以解釋。
林澄知默默瞧著薑望,冷笑一聲,拍了拍謝吾行的肩膀,帶著他禦劍飛走。
而申屠煌則在想著,哪怕沒有神明降臨一事,渾城裡出現的妖怪也非比尋常。
薑望既是滿身鮮血,自也是經曆一番苦戰,至少證明實力不弱。
又或者謝吾行很確信有神明降臨一事,同樣隻是假象,是有妖怪製造出來,想以神明降臨的畫麵,壓製渾城裡的修士,讓他們喪失抵抗能力。
由此可見,渾城出現的妖怪道行極強。
可單憑渾城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抗才是,申屠煌懷疑妖怪是察覺到林澄知的氣息,隱藏了起來,又讓得渾城修士深陷假象裡,覺得已經把妖殺死,放鬆林澄知和自己的警惕。
想到這裡,申屠煌麵色凝重,當即把此猜測說出,讓眾人莫要掉以輕心,緊跟著縱身掠出侯府,追著林澄知而去。
此番話一出,尚有懷疑薑先生在隱瞞真相,例如柴彼之人,恍然大悟,若是妖怪製造的假象,那便一切都講得通了。
薑望則目光呆滯。
看著申屠煌急切掠走的背影。
他默默豎起大拇指。
心想著,你還真是個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