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對麵的因半塌而已不知名的鋪子裡,走出一道身影。
那是位女子。
穿著淡青色長裙。
說是長裙,其實更像修身的長衫。
簡單來說,不影響打架。
褚春秋皺眉道:“烏啼城的副城主?”
葉副城主輕笑道:“褚首尊執掌青玄署,不去降妖除魔,反而來找我們的麻煩,豈非失職?”
褚春秋沉聲說道:“山澤向來與我青玄署不對付,而井三三又勾結山澤,我奉命行事,何談失職,何況,爾等此般行徑,如是妖魔,褚某更當恪儘職守。”
葉副城主說道:“山澤之輩,亦誅妖魔,護百姓,一直以來針對的也僅是青玄署,剩下的無非自救而殺,褚首尊不妨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為何惹來山澤針對。”
褚春秋好笑道:“副城主此話莫非還是我的錯了?”
葉副城主說道:“如首尊而言,近山澤者皆若妖魔,但山澤行事,妖在何處?”
“青玄署痛惡山澤的根本原因,是山澤在針對青玄署,那便是賊人,然迄今為止,除了圍剿山澤,褚首尊怕是還沒搞懂山澤到底因何而存在吧?”
褚春秋語塞。
他還真不懂。
關鍵也無處可查啊。
山澤的外圍成員,抓了沒用,他們隻遵山澤行事,其餘的,不說一無所知,所知者皆無意義,而核心成員又極其難抓,他們也沒有打著什麼旗號,誰能知道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或者說,到了如今,褚春秋也不在乎這些。
隻一心把山澤鏟平,就是最簡單解決問題的辦法。
管他們想乾嘛,全死了,自然結束。
他不願意與葉副城主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指著眼前這條街,說道:“如我所料不錯,此地手段,便是副城主的陣術吧。”
他話題轉得很突然。
葉副城主搖頭笑道:“此街已被隔絕,意味著褚首尊孤立無援。”
褚春秋說道:“看來副城主是奔著殺我來的,想是沒有絲毫談話的餘地了,也罷,我亦懶得廢話,事實皆已擺在眼前,隻希望副城主真的有通天的本事,否則可會死得很慘。”
想得到副城主的陣術以及更多的法門與先打殘這位副城主,並不衝突。
話音剛落,他毫不遲疑的拔劍出鞘。
街道瞬間掀起狂風。
周遭房屋頃刻被夷平。
廢墟塵埃隨風卷積著,一股腦的撲向對麵葉副城主。
但葉副城主並未展現所謂的陣術。
手裡憑空多出一把劍。
周圍的炁霎時彙聚而來。
轉眼便如滔天巨浪。
此乃滄瀾道法。
但比之李浮生施展的強大了不知多少。
褚春秋的攻勢,眨眼就被吞沒。
他目露一絲駭然。
當即催動黃庭炁,又從外界搬運海量的炁,抵禦襲來的滔天巨浪。
整條街道被洗刷一遍。
但又僅限於此條街。
整個地表都下沉了數丈。
滾滾煙塵難以視物。
經久不息。
但在下一刻,有劍芒劃過。
煙霧驟然崩散。
顯露出褚春秋的身影。
他氣喘籲籲,披頭散發,看著狼狽不堪。
抬眸時,眼裡的驚色無法掩飾。
屬實沒想到,除了陣術一道,烏啼城的副城主自身竟也有此等強大的力量。
看來僅一人來殺他,絕非狂妄自大。
“是我小覷了閣下。”
褚春秋踉蹌著站穩,長吐一口氣。
滴答一聲。
有血珠自他持劍的掌間滑落。
砸在泥土裡,混合的瞬間,他腳下一蹬,砰的一聲,身影如離弦之箭掠了出去。
葉副城主眯眼。
她側身疾退。
而即將掠過的褚春秋忽然揮劍。
葉副城主霎時抬劍,鏗的一聲,更快倒飛出去。
褚春秋慣性往前又掠出一段距離,落地的一刻,便返身掠回。
直追葉副城主。
揚手砸劍。
卻砸了空。
葉副城主的身影陡然消失。
褚春秋伸出右腳,跺地急刹,驀地轉身揮劍。
在他身後的赫然就是葉副城主。
兩把劍狠狠相撞。
褚春秋繃著臉,卻忽然咬牙冷笑,“真是了不起啊,副城主有此等修為,在展露陣術一道前,卻默默無聞,哪怕我已經很高看你,真正接觸,還是低估了。”
葉副城主說道:“褚首尊也不虧是天下澡雪巔峰裡處在前列的,我以前亦看低了你,但首尊提及陣術,便該清楚,我還有諸多手段沒用呢。”
褚春秋眼眉一跳。
葉副城主則嘴角上揚。
褚春秋眼睛猛地一瞪。
身後忽有飄逸的氣息浮動。
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轟的一聲,那股氣息自他背部炸開。
而葉副城主及時撤身,掠出百丈遠。
那便是滄瀾道法裡的一門。
其實威力並非很強,勝在虛無縹緲,難以察覺,隻在偷襲時無往不利。
可縱是如此,因毫無防備,褚春秋亦吃了大虧。
火辣辣的痛感讓他悶哼出聲。
他覺得背上必是血肉模糊。
褚春秋齜牙咧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葉副城主笑道:“該結束了,褚首尊,此處是我特意為你選的葬身之地,希望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