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錦止步,轉身麵對陳錦瑟,很認真作揖道:「對此,我要道歉。」
陳錦瑟啞口。
他無奈扶住陳重錦說道:「話是這樣講沒錯,四哥無需道歉。」
陳重錦說道:「錦瑟不怪四哥就好。」
陳錦瑟能說什麼呢。
歸根結底,這件事確實沒什麼所謂,而且他也答應了幫忙,隻是因為長公主,多考慮了些。
但陳重錦故意施為,讓他拔劍的舉動,陳錦瑟也不能說毫不介意,純是因為除了長公主,彆的事,他懶得思慮那麼多,陳重錦道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不過再一再二不再三。
事兒是小事,態度是關鍵。
並
非嘴上的態度,是行動以及心裡的態度。
一次兩次道個歉可以揭過,但再三有類似的事發生,就不怪陳錦瑟翻臉了。
他當然沒有提醒陳重錦的意思。
陶惜卻看了他一眼,似有瞧出什麼。
......
薑望跟著梅宗際,目睹他引走的人,皆如法炮製的被褚春秋讀取了記憶,最終都是毫無所獲,褚春秋更堅信這裡麵不會有彆的問題,陳符荼再覺得不對勁,也沒法說什麼。
總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
而元歸、裴皆然、寧十四等幫著滿城尋覓顧老的蹤影無果,幾乎斷定了顧老的死訊。
褚春秋再有耐心,也沒心思陪著陳符荼讀取誰的記憶了。
他敬顧老,也厭惡顧老,可此時糟糕的情緒亦做不了假。
雖然都是老一輩鎮妖使,但顧老是最特殊的一個,他的功績最高,除了楊硯,更是輩分最高的,若非在薑望之前,已數十年再無封王封侯的先例,顧老絕對夠得上王侯之位。
所以顧老的死,是大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毫無線索是什麼意思?」
無論真心假意,褚春秋此刻是真的雷霆大怒。
他憂心的是自己。
畢竟顧老隨他一塊來的烏啼城,結果把顧老整沒了,就算與他無關,也難辭其咎。
陳重錦說的時候,他其實沒那麼在意。
國師降臨後,顧老還在,雖然滿城都是妖,顧老也受了傷,可不至於說沒了命,最壞的結果,就是又受了傷,在某處療傷。
此刻幾乎把烏啼城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一根頭發,他才急了。
元歸沒敢吭聲。
他是要開始漸漸不再低調,但在這種時候也不能隨意搭話。
幫著陳符荼去誣陷陳重錦更沒必要。
什麼都不說,至少不會犯錯。
裴皆然說道:「顧老沒理由自己默默離開,遇害的可能幾乎無需再懷疑,但毫無痕跡,說句不好聽的,隻有被挫骨揚灰,是誰對顧老的恨意如此之大?或是純粹為了隱藏自己?」
褚春秋下意識想到陳重錦的話,但他沒有轉頭去看陳符荼,哪怕是他厭惡顧老,也從未想弄死顧老,更何況是挫骨揚灰了,要說誰恨顧老,一時還真說不清楚。
顧老是最早的鎮妖使,已經這麼多年了,那個時候純粹一心降妖除魔,就算結了什麼仇家,現在還活沒活著,都不好說。
而且這裡是烏啼城,前麵混戰,後麵又入了斧刻的世界,顧老會來烏啼城也並未傳揚,很難是外麵的人潛伏進來。
程顏不見了蹤影,但褚春秋沒去想。
畢竟這倆除了在城外三十裡嗆了兩句,以往根本就沒見過麵,實在沒理由去懷疑程顏。
他更多想的還是陳符荼。
哪怕顧老是楊硯麾下,又因接觸了陳重錦,陳符荼確有最大的可能會殺顧老,但褚春秋想著,真至於做到這一步?
彆的不說,受了傷的顧老,梅宗際確實有能力殺。
褚春秋隻覺得十分頭疼。
他很難直接質問陳符荼。
如果是陳符荼所為,這事就不是他有資格能管的了。
但如果不是,或者說,無論是不是,此時此刻,顧老的死因,他得查。
「哪怕是挫骨揚灰,也終究會有痕跡可循,皆然、元歸,你們各自帶人,分區域,再仔細認真的找,前麵隻是尋人,現在一點灰也不能放過,要確定是不是真的灰塵。」
有些強人所難,可裴皆然與元歸也沒說什麼,立即展開行動。
陳重錦等人姍姍來遲,見此畫麵,他沒有急著指向陳符荼,事情還需要再發酵一下。
薑望悄無聲息出現在張天師的身後。
見他一手拿著符紙,一手持符筆,不知勾畫著什麼,很認真的模樣,也沒在意當前的局麵,薑望問道:「張天師是有新的靈感,要繪製新符?」
張天師被嚇了一跳,符上紋路直接勾錯,他轉頭看了眼薑望,也沒怪罪,把手裡符紙攥成一團,隨手丟掉,又取出新的符紙,說道:
「你們打來打去,我卻一直在搜尋陣術的痕跡,終是讓我找到一座陣,我研究了很久,此陣術與尋常陣法確有很大不同,但也和符籙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是想模仿,能否勾畫出陣術,直接憑空勾畫,我沒有信心,就先在符紙上試驗。」
薑望回想起蕭時年曾教過自己和鐵錘姑娘,但他和鐵錘姑娘看得頭暈,也沒學會半點,不過若是張天師的話,能否勾畫出來,還真不一定。
「活到老學到老,張天師至今仍有向學之心,苦心鑽研,也不愧為世間第一天師。」
張天師說道:「彆捧我啊,什麼天下第一,雖然是實話,也彆總掛在嘴上嘛。」
薑望啞然一笑。
張天師說道:「但副城主的陣術確實奇妙,符籙與陣法的完美結合,甚至更上一層樓,又能憑空刻畫,拋開符筆與符紙,也拋開布置陣法的時間,更能瞬間覆蓋一境,與之相比,我的符陣簡直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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