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卻退怯,縱能活命,劍心的確會蒙塵。
在曹崇凜的理解裡。
無非是你可以大聲的說我就要往死路裡走,我非得踏出一條活路,且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可以是說我又不傻,乾嘛非得往死路走,換條路不行麼。
隻要心口如一,當然行。
但若是心裡動了此般想法,又生出畏懼,落荒而逃,必然劍心蒙塵。
其實就等若另一種心魔,獨屬劍門的心魔。
換句話說,你要麼走要麼退,彆既想走又退。
而既想退卻走還好一些,
你隻要敢拔劍,前麵是否有退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說白了,無論哪一種,最終都需要拔劍來解開,隻是前者更難一些。
想法和行為一落地,劍心便已蒙塵,最快一劍斬開,就會無事,但拖一會兒,就落了根,再想斬開就難了,輕則修為止步不前,重則跌境,且蒙塵不開,再無回複的機會。
這對修士而言,自然與死無異。
裴靜石已超脫,包括唐棠,這些對他們二人是過去式,已然無所謂。
林溪知卻還未能超脫,尤其在破境邊緣,劍心蒙塵,問題會更嚴重。
但曹崇凜理解歸理解,他不認為這件事沒有彆的辦法解決。
所以依舊想製止林溪知出劍。
然而裴靜石卻驀地冷臉,他沉聲說道:「國師非劍士,殊不知,每個人都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劍士一生自然為劍而活,劍是器,亦是命,一人一劍,不可分離。」
「隋劍神明知修為差距懸殊,不論為劍通明,為心指路,是自身尊嚴,也是劍之尊嚴,更是無畏,是貫徹劍門二字,是天下劍士都該為之稽首,令我敬重之舉。」
「你此時此刻的阻攔,是對他的莫大羞辱,也是對我的羞辱。」
曹崇凜啞然。
裴靜石忽而拔劍,說道:「劍士的對決,國師就不必在此旁觀了。」
劍出鞘的刹那,有一抹奪目圓弧,似將天地切開,眨眼便斬碎了曹崇凜的真性。
薑望瞳孔微縮。
陳錦瑟冷汗直流。
縱然隻是真性,那也是擁有著大隋國師最少一半的力量,若是第二類或第三類,具備的道行隻會更高,居然就這麼被裴靜石一劍滅殺。
哪怕不意味著裴靜石比曹崇凜更強許多,因無法斷言裴靜石輕描淡寫的一劍蘊含多少力量,可就此一幕,除了老一輩,在天下年輕一輩眼裡僅是傳聞人物的劍聖的強大,就真切體現在了眼前。
林溪知卻未說什麼,反而更顯得興奮了些。
裴靜石注意到,也更為欣賞,說道:「隋境有你這樣一位劍士,實在難得。」
林溪知說道:「晚輩此次出劍,是為正心,歸根結底的目的是破境,唯有劍聖為契機。」
他把自身過往都說了一遍。
裴靜石有些恍然道:「原來如此,但觀我劍者能有悟,是你自身就有這個能力,否則世間怎會沒能出現第二位劍神?有幸觀我劍者,曾經怕是不知凡幾,因而稱不上恩惠。」
「你來到我的麵前,便已是意外之喜,既要出劍,就拋開一切無關的念頭,眼裡心裡,隻有這一劍,我很期待,心無旁騖,一往無前的你,能斬出怎樣強大的一劍。」
「我亦算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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