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上有羊奶…”
“是,夫人。”
是了,白籬想,她剛才都忘記了,還有個孩子呢。
那個孩子,她應該看一眼吧。
周景雲也是,怎麼把孩子帶給她…
“囡囡還在睡,我一會兒再吃,你且不用忙茶飯。”莊夫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伴著仆婦應聲是,門輕輕關上,莊夫人的視線也消失了。
孩子還在睡啊,那暫時彆看了,白籬放鬆了肩背,走回先前的屋子,進門前看了眼,莊夫人所在悄無聲息。
……
……
周景雲很快從街市上奔了回來,心裡有些高興當初選了這裡安置莊夫人,原本想的是鬨市之中也更能藏人,現在看來,也更方便給白籬買東西吃。
但進了院門,仆婦攔住他,對著屋子裡示意:“那位小娘子睡著了。”
說著將一床被子遞過來。
“夫人說,讓你給蓋上。”
莊夫人這是知道白籬現在抗拒她,不見她,所以不去打擾…周景雲看了眼莊夫人所在,見屋門開著,莊夫人坐在堂內,抱著嬰兒正喂什麼。
“買了羊奶。”仆婦低聲說,“夫人說,公子最好尋一個奶娘來。”
周景雲嗯了聲:“明日就送來。”說罷將買的吃食遞給仆婦,自己接過被子,“等醒了再熱熱。”
仆婦應聲是,周景雲抱著被子進了屋子,一眼看到那女子歪倒在羅漢床上,手裡抱著引枕,一旁的小桌子上茶水喝了一半。
看來是困極了。
在陌生的地方竟然也睡著,還睡得這麼沉,外邊低聲說話,以及他進門的腳步聲都沒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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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雲看著沉睡的白籬,又或者,也不是陌生的地方,有他在呢。
念頭閃過,不由伸手撫上鼻頭,轉開視線。
的確,這裡也算是他的宅院,她曾經當過他的妻子,所以,作為妻子來丈夫的宅院,當然不陌生,當然安心。
周景雲深吸一口氣輕輕走過去,將被子蓋上,感覺到被打擾的女子動了動身子,睜開眼。
“周景雲。”她看著俯身靠近的人,嘀咕說,“你先喝茶。”
醒了嗎?周景雲站直身子,看桌上的茶水:“好,我喝…”再抬眼見白籬鬆開懷裡的抱枕,抱住被子翻個身向內再次睡去了。
沒醒啊,周景雲失笑,半睡半醒間也惦記著讓他喝熱茶?
他看著眼前被被子遮蓋住,隻露出烏黑發髻的人,笑容在眼底散開。
他坐下來,從小炭爐上取下溫著的水壺,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心裡慢慢地一口一口的喝,隻覺得從頭到腳都暖意濃濃。
……
……
日光大亮,莊夫人將洗好的尿布在院子裡晾曬起來。
“夫人,夫人。”仆婦對她小聲招手,指了指這邊的房間。
莊夫人走過來低聲問:“怎麼了?彆去打擾他們,有事,公子會說話。”
仆婦小聲說:“都睡著了。”
都…莊夫人靠近一些,透過窗縫向內看去,見窗邊的羅漢床上躺著兩人,一人裹著被子睡在這頭,而周景雲則搭著鬥篷睡在另一邊,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小茶桌。
“給公子蓋個被子吧。”仆婦小聲問。
莊夫人對她擺手,低聲說:“屋子裡沒那麼冷,凍就凍一下,不礙事,彆吵醒了,讓他們好好地歇一歇吧。”
……
……
暮色籠罩皇陵。
李餘緩緩走出宮門,看到站在門外等候的除了蔡鬆年,還多了一個人。
“吉祥。”李餘說,“你怎麼來了?”
蔡鬆年搶先說:“白妃生了個皇子。”
李餘哦了聲:“不是男就是女,也在意料中。”
說著笑了,感覺這個話還挺好笑,等回去了見到白籬也跟她說一遍。
說罷再看吉祥。
“你怎麼來了?”
“就是來說這個新消息。”蔡鬆年說,又帶著幾分喜悅,“生了皇子,陛下很高興,你的封號應該也會定好。”
李餘停下腳步,臉上的笑散去,隻看著吉祥,問:“白小娘子有什麼事?”
吉祥再忍不住了,結結巴巴說:“她,她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一天一夜都沒回來了。”吉祥說。
蔡鬆年沉著臉喝斥:“她本來就不是樓船上的人,以往也是神出鬼沒,一天一夜不回來,或許是忙自己的事了,或者你們去找,跑來皇陵跟公子說什麼,難道要公子親自去找人?養著你們做什麼——哎公子,你去哪裡——”
李餘大步向皇陵外奔去,轉眼就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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