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上官月,周景雲當然不陌生。
現在應該稱呼李餘。
接下來就要稱呼王爺了。
不過白籬怎麼會跟上官月認識?怎麼想,兩人也聯係不到一起啊,一個藏在內宅的欽犯女子,一個躲在外室子名義下的皇子。
“因為我的一些特殊體質,剛進京的時候,我就跟他有了交集。”白籬說,“李十郎的事。”
李十郎,周景雲再次愣了下,都要忘記這件事了,的確,當初陸家拿著她贈送的乾花,被牽扯到李十郎的事件中,對,當時上官月還突然冒出來謝他,當時就感覺莫名其妙。
所以,其實並不是莫名其妙?
“比那個還早,李十郎落水與我有關,是我在上官月的花樓船用了幻術。”白籬說,帶著歉意,“對不起啊,我當時除了臉瞞著你,很多事也瞞著你。”
李十郎的死竟然是她周景雲驚訝,旋即又苦笑一下:“瞞著我是對的,畢竟我當時不知道我的背後還有沈青他們的操控。”
白籬說:“其實也不是,我和你當時不熟,我的體質又很奇怪,怕跟你講不通,嚇到你。”說著又一笑,“後來發現你這人又聰明又好說話,又見怪不怪,又沉著冷靜,又…”
周景雲忍不住笑了:“哪有這麼好,這麼多又。”
白籬笑說:“世子不管我說了做了多麼匪夷所思的事,世子都能接受,亦能幫忙,也不嫌惡害怕我,你就是這麼好。”
在她眼裡他這麼好啊,周景雲抬手掩鼻輕咳一聲,說:“也是你先信任我跟我說,才有我幫你的機會。”
白籬笑了:“那我要多謝我自己了。”
周景雲含笑點頭:“正是如此。”
白籬嗔怪他一眼,忽地又回過神,不是正在說上官月嗎?怎麼又岔開了,怪不得感覺說了很多話也沒說完。
“總之除了花樓船李十郎,後來我被沈青拉入一次意外,恰巧遇到他,我救了他,他也救了我,就此認識了。”白籬簡單講了下,又一笑,“不過,那時候他認識的是白籬,並不知道東陽侯世子少夫人。”
周景雲其實沒聽到後一句話,隻回蕩著那句,她救了他,他救了她。
原來她先前也遇到過危險,他不知道的危險。
“…再後來皇宮那次,是他把我帶出去的,所以我就一直在樓船上了。”
原來是他把她帶走了啊,周景雲忽地想到那天初次進皇宮的紈絝公子奇怪的做派,那時候想必就是在幫白籬了吧。
又想到先前上官月恢複李餘身份的時候,那年輕人跟著金玉公主走出皇城,遠遠的對他施禮,什麼話都沒說,還引得其他官員們好奇為什麼。
他當時認為是因為皇後案牽連,給了上官月恢複身份的機會。
現在想,或許那年輕人跟他打招呼,或許還有白籬的緣故。
“他知道,你我…”周景雲不由問。
白籬點頭:“我告訴他你知道我的身份,一直護佑我。”
果然,那他與他也算是通過白籬結識了,周景雲一笑,若有所思點頭:“樓船人員混雜,你在那裡不會引人注意,先有金玉公主為靠山,如今又是皇室子弟,樓船上很安全。”
“沒事,沒有什麼不安全的。”白籬說,“他們也顧不得抓我,我也不怕他們,我隻是擔心對你不好…”
伸手牽住周景雲的衣袖,看著他。
“你是不是被白瑛威脅了,你不用理會她,下次她再敢威脅你,你就問她想不想見見她的親生女兒。”
周景雲看著被她牽著的袖口,點點頭:“好,我記下了。”再看眼天色,耳邊的暮鼓也到了尾聲,“那你今晚在這裡歇息吧。”說著轉身,“我去買些新的被褥器具…”
白籬拉住他的胳膊:“買什麼啊,這不都有嗎?再說了,已經睡了一天了,晚上不困的。”又問,“你呢,宵禁也能回去吧?”
能倒是能…周景雲想。
“如今皇後新喪,我還是謹慎一些。”他說。
那就是不走了,白籬笑盈盈說聲好。
那就有一晚上的時間說話了,話總能說完了吧。
不過,好像突然沒什麼話說了。
室內一陣安靜。
兩人視線相對。
周景雲先笑了,白籬也跟著笑了,雖然不知道在笑什麼。
“我去把孩子抱過來。”周景雲說,“你救了她的命,讓她熟悉你,記得你的恩情。”
白籬哈哈笑:“這麼小能記得什麼。”又撇嘴,“我也不是要她記恩情,我隻是要讓她的親娘不能如願。”
周景雲笑而不語,隻說:“我去抱孩子。”
白籬沒有阻止看著周景雲走了出去,遲疑一下,將羅漢床上的小桌子搬開,將被子鋪上去,伸手按了按感受一下軟硬。
周景雲抱著孩子進來的時候,聽到她在自言自語嘀咕“你娘嫌棄我,我不嫌棄你。”忍不住笑了,說:“她吃飽了,也睡好了,尿布也是剛換的。”
白籬看著他懷裡的孩子,屈膝一禮:“公主請上床。”
周景雲哈哈笑出聲。
……
……
聽著室內傳來男子清朗的笑聲,院子裡的仆婦許婆忍不住也跟著笑。
第(1/3)頁
第(2/3)頁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公子這般笑出聲。”她低聲對黃茹說,“公子今天進進出出臉上的笑都沒散過。”
黃茹看著窗上投影,一人坐在羅漢床上,一人站在床邊,不時低笑說話,輕輕舒口氣:“經曆了這麼多糟心事,還好能遇到讓她開心說笑的人,我也稍微安心。”
許婆是新買來的仆婦,對這一家人不了解,這家有夫人,有公子,又來了一個嬰兒和小娘子,看起來是很常見的一家四口,而且夫妻兩人說說笑笑恩恩愛愛,但又感覺怪怪的。
不過許婆曾經在犯事的權貴人家當過下人,知道規矩,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不管懂不懂,跟著湊趣就行。
“夫人安心吧,公子真是很體貼,剛才還特意學了怎麼抱孩子怎麼喂奶怎麼換尿布。”她笑嗬嗬說。
黃茹亦是一笑:“你來燒水,我給他們做些茶點。”
許婆說:“夫人累了去歇息,老奴自己來就行。”
黃茹搖頭,看了眼那邊的室內,低聲說:“那孩子其實嘴很刁的,不喜歡的很隨便,喜歡的才會多吃。”
許婆恭維說:“夫人對小娘子真好。”
黃茹搖搖頭:“其實是她對我好,沒有厭棄而走,還能容我在眼前。”
看,奇奇怪怪聽不懂,許婆隻當沒聽到:“我來燒火。”先進了廚房。
……
……
室內燈火跳躍,但或許是夜色變淡,燈火也黯淡幾分。
周景雲轉頭看窗外,天邊已經發白。
不是說冬天晝短夜長嗎?怎麼感覺夜一眨眼就過去了。
周景雲視線收回在羅漢床上,屋子小小,羅漢床也小小,此時擠了三個人更顯得擁擠。
不過,他的鬥篷很大,蓋住了他們三人。
小小的嬰兒躺在正中,他靠坐在右邊,而白籬原本靠坐在左邊,但說著說著睡著了,先是靠在他肩頭,然後滑落到他懷裡,為了讓她睡的舒服些,周景雲又將她輕輕扶躺在腿上。
她果然睡得很好。
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
長長的睫毛。
挺巧的鼻頭。
本就隨意挽著的發髻已經散開,烏黑的頭發滑落她的臉上,以及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