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來,這個月總是常過來,然後就這樣坐著發呆,怪怪的。
李媽媽哦了聲:“沒事。”視線看著梅姨娘,“世子留宿過沒?”
實際上,從抬姨娘第一晚,世子來留宿都是做樣子,而且很少,當然,這是屬於她和世子的私下約定,連親娘也不能說。
“娘說什麼呢。”梅姨娘故作嗔怪,“還在孝期呢,少夫人沒了才剛滿三個月呢。”
李媽媽喃喃:“守什麼啊,孩子都有了…”
梅姨娘沒聽清:“娘你說什麼呢?”
李媽媽回過神,看她一眼:“沒事。我走了。”
說罷站起來走出去了。
梅姨娘在後莫名其妙:“娘你惦記我,怎麼每次來都不給我帶吃的?上次讓你給我買王婆子家的玉露團,你也沒給我買……”
梅姨娘的聲音被拋在身後,李婆子穿過夾道走出世子院落,又回頭看了眼,伸手按了按砰砰跳的心口。
她那個隻知道吃的傻女兒是指望不上了。
但當娘的也不能放任不管,真亂起來,梅姨娘在世子跟前隻怕更沒地位了,本就連個丫頭都不如……
李婆子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看向東陽侯夫人的所在。
……
……
“景雲出去說衙門有事,我還真知道是什麼事。”
薛夫人陪著東陽侯夫人打牌,一邊說。
“漕運使羅溫被告了,朝堂上吵了三天了,陛下都被吵的不上朝了。”
許媽媽在旁湊趣問:“那世子能做什麼?”
薛夫人一笑:“當然是查漕運這些年的賬目,查的清清楚楚,讓陛下明明白白做出論斷。”
東陽侯夫人似乎沒聽到,將手裡的放下:“我贏了。”伸手對三人說,“給錢。”
薛夫人瞪了她一眼,許媽媽黃媽媽都笑著拿錢,有人掀起簾子進來了。
“夫人,薛夫人,煮了點茶。”
許媽媽看了眼,微微皺眉,認得是廚房裡的李婆子,按理說,這種差事輪不到她…
這婆子進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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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媽媽忙對室內的婢女們使眼色,婢女機靈的上前“給我吧…”
她剛伸手,李婆子跪下了下來。
“夫人,老奴有密事說,請夫人屏退他人。”
室內氛圍一凝。
……
……
李婆子是個很謹慎的人,那一天看到世子和抱孩子的女子告彆後,她也沒敢多停留,拎著籃子急急忙忙跑了。
回去後也沒有立刻嚷出來。
事關重大,不能亂說話,萬一是她看錯了呢?萬一那女子和孩子,都是世子好友的妻和子呢?
她必須再確認一下。
接下來這一個月,她在家裡看到,世子每隔幾日就會夜不歸宿,但並不都是因為去樓船。
她借著采買,悄悄摸去那邊的巷子,雖然十次有八次什麼都沒看到,但到底還是有兩次看到了世子從內走出來,身後有女子和孩子相送,世子還給那女子係緊鬥篷,雖然這並不是多親密的動作,但,世子的眼裡滿是柔情蜜意。
足夠了。
確定了。
無疑了。
世子在外的確養了女人,還生了孩子。
她聽那孩子的哭聲,是個月子裡的孩子……
馬車搖搖晃晃,聽到這裡,坐在車裡的東陽侯夫人呼吸加重,閉上眼。
月子裡的孩子。
阿籬過世也才三個月。
也就是說,這孩子早就懷上了。
薛夫人也深吸一口氣,打斷李婆子:“你可親眼看到那孩子了?”
李婆子縮在車角,搖搖頭:“沒,老奴沒敢靠近過。”
“那就先彆揣測。”薛夫人說,再看東陽侯夫人,輕聲勸,“先彆急,我們去看看,再說,許是誤會。”說到這裡又停頓一下,“待會你彆下車,我自己先去看看…”
東陽侯夫人睜開眼,冷笑:“我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我見不得人。”說著問李婆子,“還有多遠?”
李婆子看了眼外邊,低聲說:“前邊巷子就是。”
東陽侯夫人麵色沉沉看著搖晃的車簾。
先前在家裡屏退了下人,隻留下薛夫人,聽了李婆子的講述,兩人都驚呆了,薛夫人的意思是先問問周景雲,但東陽侯夫人直接讓人備車,帶著李婆子立刻要去看。
“問周景雲?我才不問他,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看。”
馬車緩緩停下,不待李婆子攙扶,東陽侯夫人直接跳下馬車,薛夫人在後急急拉著她:“你慢點你慢點。”
薛夫人也不敢大聲喊,扶著東陽侯夫人的手,此時午後,這條巷子似乎住的人不多,格外安靜,隻能聽到三人的腳步聲。
“哪一間?”東陽侯夫人的聲音陡然響起。
李婆子哆嗦一下,指著幾步外的一間門,不待說話,東陽侯夫人甩開薛夫人上前,抬手拍門。
拍門聲在巷子回蕩。
薛夫人隻覺得一下一下拍在心上,她雙耳有些嗡嗡,鼻息間有些香甜。
似乎誰家在熏香?
門始終不開,東陽侯夫人隻覺得心浮氣躁,拎著裙子抬腳踹過去。
砰一聲,門被踹開了。
與此同時,隔壁有聲音傳來。
“兩位夫人…在做什麼?”
東陽侯夫人和薛夫人下意識轉頭,看到隔壁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女子,杏色衣裙,婷婷而立,眉眼嬌俏。
“你們是,找人嗎?”她問,一雙眼幽幽看著她們。
東陽侯夫人和薛夫人下意識慢慢點頭:“是,我們找人。”
那女子神情有些驚訝:“但,這裡沒人住啊。”
沒人住?
東陽侯夫人和薛夫人一愣,慢慢轉頭,看向被踹開的門,透過半開的門,午後有些昏昏的視線裡,看到一個地上長著雜草的院落,荒蕪,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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