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從不稱呼這個的。
現在脫口而出,倒也不是因為隨著公主稱呼,而是,姑父裡好歹有個父……
但旋即李餘又後悔。
上官駙馬為什麼會冒著凶險救下他,是因為他的母親。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更明白,上官駙馬多希望自己不是駙馬。
而現在他卻稱呼姑父,姑母的從屬,而他是李家人,是跟姑母血脈一體。
李餘略有些慌亂,他怎麼笨嘴拙舌了?說出這麼不該說的話?要說什麼,金玉公主已經笑著擺手。
“不用。”她說,“好好在府裡熟悉一下。”扶著上官駙馬向外走去,又想到什麼回頭笑了笑,“過兩天再叫你,有好事。”
好事?李餘下意識看向上官駙馬,上官駙馬察覺,便也看向他,下意識地微微頷首。
這動作李餘很熟悉,這是駙馬對他暗示放心,有他,他會去打聽……
駙馬他,始終對他李餘收回視線俯身一禮:“侄兒恭送姑母。”
自從跟金玉公主表明身份後,怕金玉公主忌恨駙馬,他不敢表達對駙馬親近,果然金玉公主將上官駙馬拘在身邊,多次故意要他討好她,讓駙馬難堪。
難堪,也總好過被除掉。
現在過去一段日子了,金玉公主應該會稍微放鬆些,他該找個機會單獨跟駙馬見麵,告訴他,他隻是對金玉公主做戲,在他心裡唯有上官駙馬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真正的親人,一直未變。
等他拿到失去的,他們就能還像以前一樣,而且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殿下,這兩天我們會把這裡清理一遍。”
蔡鬆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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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餘站直身子,說是他的王府,他現在還是金玉公主的附庸,金玉公主也不會對他放手,這個王府裡必然安排了很多公主的人。
“動作隱蔽些。”他說,“彆惹惱她。”
蔡鬆年應聲是:“殿下放心。”說著環視府邸,欣慰一笑,“不管怎麼說,既然這個府邸是楚王府,這裡終究是有且隻有殿下一個主人,這裡將會是殿下真正的家”
他的話音未落,看到李餘向大門走去。
“殿下。”他忙問,“要去哪裡?”
金玉公主回府見追隨者,肯定不願意讓李餘在身邊,此時不便去公主府。
去親衛府也沒必要,正式任職還沒下來。
李餘頭也不回:“去樓船。”
蔡鬆年忙拉住:“殿下,樓船還是少去吧,名聲不好。”
李餘一笑:“我作為陛下的侄子要什麼好名聲,名聲不好才好。”說罷甩開他大步而去。
蔡鬆年在後瞪眼,什麼名聲不好才好,是去見那白籬才好吧。
他剛要說什麼,見李餘又回過頭,對他招手。
改主意了?
清醒了?
回頭是岸了?
蔡鬆年大喜忙走過去。
“你知道哪裡有賣玩具的嗎?”李餘問。
蔡鬆年愣了下,玩具?什麼玩具?
“小孩子玩的。”李餘說,帶著幾分回憶,“我記得我小時候,有很漂亮的小床,床頭掛著很多漂亮的玩具……”
他從不回憶小時候。
因為一旦回憶,就要麵臨可怕的記憶。
以至於突然回想,什麼都想不起來。
再看蔡鬆年呆呆的模樣,算了,問他也沒用,他也沒孩子,哪裡知道怎麼哄孩子。
“行了,你看家吧。”
李餘說,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家?蔡鬆年想,這沒頭沒尾的話,他哪裡還看得下去家?
公子為什麼突然提孩子?
要給孩子買玩具?
哪來的孩子?
該不會……
蔡鬆年瞪圓了眼。
公子和那白籬有孩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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