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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湧進來船艙,但沒有像往日那樣,急匆匆搶占自己喜歡的賭桌,尋找自己喜歡的琴娘舞娘,或者鑽入廂房中吟詩作畫,而是都聚集在大廳裡,目不轉睛看著廳堂。
登雲娘子的劍舞已經結束,伴著彩絹飄然而去,諸人的視線還沒來得收回,廳內又豎起來高杆,繩索,下一刻地上五名少年騰騰而起,在繩索上行走,翻滾,飛舞,其間彩娟白紗流動,宛如雲霧,站在下方仰頭看,宛如窺見仙宮。
一時間人人神情迷醉。
婢女們飄然而至,每個人手中都被送了美酒。
李餘舉起酒杯:“今日同喜,請共飲。”
所有人不由舉起酒杯,雖然還是不知道喜從何來,但身處此情此景中,誰還在意李餘說得什麼,一起高喊著恭賀,同喜,亂七八糟的祝福的話,將酒一飲而儘。
王同與其他人不同,沒有被場中精彩的繩技吸引,隻看著站在最高處的李餘,再看周景雲緩步登樓向他走去,歡喜地將酒一飲而儘,又從一旁人手中奪過,再飲,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多了,視線恍惚中似乎看到站在李餘身旁的女子懷裡抱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看起來很小,粉雕玉琢,紮著小發揪,簪著花。
他知道這個女子,李餘的寵婢,替李餘掌管花樓船。
不過,孩子怎麼回事?
這寵婢生孩子了?
王同忍不住揉揉眼,再瞪圓看去,卻見那寵婢懷裡抱著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個白瓷胡瓶。
裝酒的胡瓶。
看花眼了?
怔怔間見周景雲已經走近,對李餘含笑頷首,那寵婢抱著胡瓶靠近,似乎為他斟酒。
懸空的繩索上四個少年奔走跳躍,在廳堂中落下彈起,白紗飛舞,擋住了視線。
白籬將懷裡的孩子舉起,笑著說:“囡囡,囡囡,看看誰來了?”
女童瞪圓眼到處看,似乎不知道看哪裡。
周景雲也努力凝聚眼神看著白籬手中,努力告訴自己,那不是一個白瓷胡瓶,那是一個孩子……
他的視線恍惚,孩子和胡瓶不斷變幻。
“你用力想著它是囡囡,是囡囡。”白籬笑著提醒。
李餘在旁笑了,他倒是沒有這種困惑,阿籬說他因為無夢體質,所以被拉入夢境的時候,受的影響小。
所以他的視線雖然有些恍惚,但能看到白籬懷裡抱著的是孩子,不是胡瓶。
“世子彆勉強,一會兒回了室內再看。”他在旁說。
周景雲對他一笑:“無妨,不管我看到的什麼,她都是她。”
說罷伸手將白籬懷中的“胡瓶”接過。
“她第一次見這麼多人,彆嚇到了。”
說著話視線變幻,懷裡的胡瓶變成孩子,他忙伸手撫了撫孩子的耳朵。
“囡囡不怕不怕,這是你的百日宴。”
李餘靠近,含笑看著孩子,又對大廳內伸手指著:“囡囡,好看吧,喜歡嗎?一會兒還有更好看的。”
大廳裡站立在繩索上的少年拋出一溜琉璃珠,飛速交替的琉璃珠形成一道光暈,透過琉璃珠光暈,站在一樓的王同看到並肩而立含笑對周景雲指著廳內的李餘,雖然距離遠,恍若在雲端,但王同依舊能清晰的分辨出他的唇語。
好看吧,喜不喜歡,特意為你準備的。
周景雲看向大廳中,淺淺一笑。
雖然周世子懷裡抱著胡瓶有些怪異,但…好看的人就算抱個樹枝都是風流倜儻彆有風味。
“好!”王同激動地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這真是仙人仙姿,世間難見勝景。”
身後忽地一陣安靜,旋即騷動,王同有些沒好氣,誰這麼敗壞氛圍?
他下意識轉頭看去,見有七八人湧進來,旋即分列兩邊,露出其後穿著素色常服的男子。
王同差點將口中的酒吐出來。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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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張擇也來樓船了!
張擇不在意四周驚訝的視線,也不看眾人,看向廳內架起的繩索,此時扔琉璃珠的少年一個倒懸,沿著繩索滑落,琉璃珠如流星跌入他懷中。
“好!”他緩緩撫掌說。
……
……
張擇。
周景雲和李餘同時看過去。
與此同時,蔡鬆年也快步近前。
“他沒有用監事院的身份登樓。”蔡鬆年低聲說,“用的是客人的身份,且符合資格,所以不能阻攔。”
李餘點點頭,對著廳內的張擇一笑:“無妨,來就來,我去迎客。”
周景雲在看到張擇進來的瞬間就轉過身,此時將孩子遞給白籬,低聲說:“你先帶孩子走。”
白籬接過孩子:“該走可不是我們,這是我們囡囡的百天宴。”
說著看向大廳裡的張擇,一笑。
“倒是他,來了,彆想那麼容易走。”
……
……
繩索上的少年跌落在地上,高架和繩索被收了起來,這一次沒有新的表演出現。
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門口。
張擇看著走來的李餘,以及他身後的周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