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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站著的宮女看著楚王在對周景雲道歉,忍不住有些不解。
宮女不方便出門,樓船發生的事也沒看到,旁邊的內侍給她低聲解釋“當時世子去樓船了,差點遇害。”
說著眉眼戲謔。
“世子是因為殿下才去樓船,殿下自然要道歉。”
宮女恍然,看李餘帶著周景雲向廳內走去,兩人忙使個眼色跟上,但剛跟上被李餘回頭製止。
“我跟世子說話,不用伺候。”
宮女遲疑一下,這,不讓在跟前伺候,還怎麼監視?宮裡的王內侍問起來怎麼答。
旁邊的內侍已經利索應聲是,還扯了扯宮女的衣袖,宮女隻得也應聲是,看著楚王周景雲以及周景雲帶來的婢女走了進去。
這婢女怎麼跟進去了?聽不懂楚王的話嗎?
周世子怎麼也不喝止?
“彆看了。”旁邊的內侍說。
宮女還是嘀咕一句“周世子的婢女怎麼進去了。”
“周世子的婢女自然不一樣。”內侍笑說,又壓低聲音,“你,怕給上頭沒法交代?”
雖然都是從宮裡分派來的,算是一家人了,但陡然被這麼問,宮女眼神躲閃“小哥哥說什麼呢?咱們的上頭是楚王殿下。”
內侍一笑,挑了挑眉帶著幾分桀驁“我是公主的人。”
宮女擠出一絲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內侍也沒追問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還教她說“上頭問就說殿下與世子共處,不讓人在跟前,反正大家都知道,世子和楚王關係不一般。”又帶著幾分不屑,“就算有密謀,又能密謀出來什麼!”
楚王不過是空有一個殿下名頭,樓船都能被人鑿沉,進了公主府還得跪著。
小泥鰍一個!
內侍打個哈欠“既然不用在跟前伺候,我去補覺了。”
……
……
“沒有外人了。”
蔡鬆年在窗邊看向外邊,見廳外內侍宮女都走開了。
“殿下你們說話,我們的人都在四周守著了。”
李餘點點頭,看著蔡鬆年退了出去。
“我查到了,這次他們的目標是你和囡囡。”他對白籬說。
周景雲皺眉“是針對小公主?”
李餘搖頭,自嘲一笑“是針對我,是把阿籬和囡囡當成我的女人和孩子。”
周景雲明白了,因為要給李餘議親了,所以不允許他身邊有其他女人,更何況孩子。
“是公主,還是李成元?”他問。
李餘聲音恨恨“李成元。”說到這裡站起來,對白籬俯身一禮,“這也怪我,是我的過錯。”
白籬笑說“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也受害者。”
周景雲在旁亦是說“殿下無須苛責自己。”
李餘看了周景雲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
他不需要他的寬宏,垂憐。
“不,這麻煩的確是我引起的。”他看著白籬,“甚至是我引導的,期待的,我明知有了傳言,還故意抱著囡囡讓人看到,想讓李家看到我有寵妾有子,讓他們覺得羞辱,知難而退,結果……”
結果他不去想李成元是什麼人,不考慮李成元如果被羞辱,麵對一個依附公主的楚王,一個寵妾,可不會知難而退,隻會暴虐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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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白籬,將自己卑劣的心腸剖開給她看。
“阿籬,是我心思卑鄙,利用你和囡囡,置你們於險地!”
……
……
室內一陣安靜。
坐在椅子上的周景雲微微皺眉,心裡歎息一聲,看向白籬。
白籬神情並沒有震驚,更沒有憤怒,甚至沒有皺下眉頭,隻是恍然。
“原來如此。”她說,看著李餘,“也不怪你,去你樓船是我自己的決定,也是我讓孩子抱出去,有利有弊,我既然選擇了利,自然要承受弊端帶來的危險。”
她看著他,沒有鄙夷厭惡,一如既往雙眸清澈如水,李餘鼻頭微酸,感覺有無數的話堵在喉嚨,隻能沙啞的擠出一句“是我壞心腸……”
白籬站起來,走到他麵前“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對你也有壞心腸。”
李餘愣了下。
白籬一笑“我來你身邊,難道沒有圖謀?我也在用你的身份來做事啊。”
說到這裡有些悵然。
“如果不是如此,那人也不會被我所用,今日我或許能幸免,但囡囡就……”
她當初用李餘皇子身份,讓沈青對她生了希冀,聽命與她,也才有了來樓船上照看囡囡。
也才在這裡危險中救了囡囡。
“從我上樓船,在你身邊跟隨,我就知道會有流言,鑒於你的身份,我也知道會遇到危險,這是我的選擇,我享受了在你這裡衣食無憂,怎麼能遇到危險怪罪你?”
她的話音未落,李餘再不顧有周景雲在場,伸手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