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喝道,站起來。
“你說什麼胡話呢!”
李餘跪在地上再次叩頭“兒臣知道,這是對公主不孝,所以來找陛下——”
皇帝瞪眼“哦,你不用孝敬我是吧?可以拿這種事來氣我是吧?”說著伸手指著他,“你是不是忘了你姓李,是李氏子孫!真是荒唐!娶婢女為正妻!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份了?你是楚王!”
李餘跪直身子,抬頭看著皇帝“是,現在我是楚王,但先前我不是楚王,是罪孽之後,是該死逃犯,是上官家家的外室子,她與我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同甘共苦,現在我成楚王,怎麼能對棄之不顧啊!”
他說著跪行幾步,抱住皇帝的腿,仰頭看著他,眼淚滑落。
“我知道她身份低下,不是世人認為的良配,公主也不會同意,但我知道陛下您一定會明白我。”
“您與皇後就是這般少年相伴,相扶相持,同甘共苦,您當了皇帝,也沒有在意楊氏門第低下,依舊封她為後,甚至為了她免了楊氏之罪,我聽人說了,您對皇後自小就許下不離不棄的諾言,在她死後亦是不忘,今生不再封後……”
“陛下,您是皇帝,也是多情仁義之人,兒臣原本不敢生奢望,是看到您,對皇後的仁義,才做出這個決定。”
他說罷鬆開皇帝的腿,再次叩頭,聲聲響。
“兒臣原本從未想過能恢複楚王身份,兒臣能活著已經知足。”
“如果因為楚王這個身份,就要背棄她,臣請陛下收回封號,臣願為一平民,與妻女相伴。”
皇帝看著俯地嗚咽的年輕人,聽完他這一席話,神情複雜,思緒也亂亂。
“荒唐!”他再次喝道。
但語氣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嚴厲。
“為了一個女子,竟然說出不做李家子孫的話!你真是不忠不孝!”
說罷抓起一旁的拂塵打過去。
李餘趴在地上任憑皇帝打聲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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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知道不孝,兒臣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公主費心費力在給我尋良緣,但我真的不能背棄妻女,我也不敢告訴公主,我隻能來求陛下。”
“陛下,我自己從小沒了父母,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如同我一般,見不得人。”
皇帝要說什麼,有孩童的哭聲傳來,緊接著白瑛抱著孩子走過來。
“陛下,陛下,這孩子怎麼都哄不了……”她急急說,走近來似乎才看到殿內的場麵,又帶著惶惶,“這是怎麼了,陛下,有話好好說,彆打孩子啊。”
看著孩童在她懷裡哭的都快抱不住,皇帝長歎一聲,將拂塵扔下,伸手抱過孩子哄勸,孩子在他懷裡果然哭聲小了。
“他做的荒唐事!”皇帝給白瑛講了,再看著跪地也在啜泣的李餘,恨聲說,“打斷腿都不冤!”
白瑛神情驚訝,又麵帶笑容“有孩子啦?是個女孩?”
皇帝在旁搖頭,女人啊,就注意到這個。
“是。”李餘哽咽說,“很乖巧,不哭鬨的女兒。”
皇帝沒好氣喝道“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的皇兒隻會哭鬨嗎?”
李餘忙俯地說不敢。
白瑛嗔怪看皇帝“他就是一說。”又笑了,“果然在父母眼裡都是自己的孩子最好。”
皇帝哼了聲,搖晃著皇子“寶郎是很乖巧,是你們不會帶。”
白瑛笑著說是是是。
“陛下——”李餘再次喊,“還有白妃,她這般身份您都不棄——”
皇帝大怒,抱著孩子抬腳踹他“白妃也是你能議論的!”
白瑛忙攔著“陛下息怒,他不是瞧不起臣妾。”說著又嗔怪李餘,“殿下,你也真是不會說話,怪不得陛下生氣。”
李餘跪地嗚咽“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白瑛輕輕搖了搖皇帝的衣袖“楚王自小失去父母,又戰戰兢兢活了這麼久,他這輩子最渴求的就是安穩日子,如果真娶了名門貴女,對他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皇帝似有些無奈“但一個婢女為正妻,太荒唐!”
“那我還是罪臣之女呢!”白瑛說,“陛下不也照樣護著我。”
皇帝瞪眼“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白瑛笑說,牽住皇帝的衣袖,“我是看明白了,你們李家的人都是多情人。”
李餘再次對皇帝叩頭“陛下,陛下。”
伴著砰砰砰額頭上滲出血來。
白瑛一臉不忍“陛下成全他吧。”
皇帝看著李餘,皺了皺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一旦娶了這個婢女為妻,你在世人眼裡又要被笑話,朝臣權貴們也要瞧不起你。”
李餘抬起頭,鄭重點頭“兒臣知道,兒臣不在意,兒臣隻在意她。”
皇帝看著他,緩緩點頭:“好,那朕成全你,你可彆後悔。”
李餘抬起頭,血淚交織的臉上綻開笑容:“兒臣不後悔!”叩頭,“兒臣告退,我這就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說罷起身向外跑去。
皇帝在後看著他的背影沒好氣說:“看看像什麼樣子!”
白瑛笑意濃濃,娶了一個婢女為妻,斷了姻親這個大助力,楚王將來是沒樣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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