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來這佛光山之前,時飛陽告訴那四組破陣的人,如果遇到危險不必逞強硬撐,一定要通知自己。/br他給他們留了自煉的周天玉符,可以憑此讓自己知道。/br本來若是無人求救,他直接殺入地宮,毀了一燈上人,這場鬥法便結束了大半。/br隻是事前推算也確實沒有這般容易。/br他知道這些年輕人都是有些心高氣傲的,非到迫不得已時候絕對不會向自己求助。/br自己若是棄之不顧,徑直去殺一燈上人,必會出現傷亡,還會有他不願意見的人出現施以援手,讓自己白白欠對方的人情。/br時飛陽沒有猶豫,立即從大殿裡麵出來,離開忉利天宮向山下飛去。/br向他發出求救信號的非是旁人,正是那水雲子蘇憲祥。/br他們這一路隻有兩個人,但是蘇憲祥是玄門正宗,也有山數百年道行。/br桓玉這一世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已經恢複了前身記憶和法力,兩世修行,法力經驗見識,俱都遠非其他的小輩可比。/br壞就壞在桓玉身上。/br因當初時飛陽說了自己跟峨眉派有生死仇怨,他當時還不覺得怎樣,後來靜中參悟,潛心推算。/br他得知自己跟峨眉派之間緣分頗深,前世結交的一位高僧好友竟然是峨眉派掌教妙一夫婦的八世愛子,不久之後便要再次轉劫與自己相認,而自己那兩世愛人白幽女未來也要投入峨眉教下。/br他算得日後時飛陽跟峨眉派必有一場大戰,自己到時候必要站在峨眉派那邊的,這次竟然是提前來給仇人助拳!/br他當時心中就很不舒服,無如是受了蘇憲祥之約而來,前麵又把話給說滿,中途離開,太過惹人恥笑。/br因著這點心思,在他心裡麵始終存了個疙瘩,進了魔陣之後便為魔法所乘,幾乎就此失了道基,形神俱滅!/br他們所進入的是東方魔心化生無儘世界,一進陣兩人就看到了深山古洞之中,有個身穿白衣白裙的女孩,正是桓玉的摯愛白幽女!/br白幽女,亦是旁門散仙,幻波池聖姑伽因好友,死後投生到南海玄龜島易周家裡成為易靜。/br桓玉隻知道白幽女已經死了,元神被雲南昆明複大鼓浪山摩耳崖千屍洞一真上人帶走,隻說要以元神之體固魄煉形,待神魂凝煉了以後才能再去轉世投生,現在到底已經已經如何了並不知曉,便是推算,由於一真上人防備她幾世的冤家對頭給擾亂天數,並不能詳細算得。/br白幽女算是徹底失聯了,他這些年自己在洞中日思夜念,飽受相思之苦,這時候乍然見到心愛之人一襲白裙,淡然素雅地坐在深山古洞之中,手拿書卷正在閱讀,旁邊放著一盞香茶,正是前世之模樣,不禁胸口一脹,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br桓玉他師父在他上一世就已經修成天仙,飛升仙界,本要等他些年,帶他一起走,他卻苦戀白幽女,情願跟她在人間永相廝守,隻做地仙,其用情之深可見一斑。/br他自然知道這是魔經幻化,雖然內心極度思念緬懷,可更多的是憤怒,對方竟然用他的白月光來算計自己,實在是可惡至極,於是出手將古洞炸成粉碎,接著親手去攻擊那“白幽女”。/br白幽女法力也甚是不弱,用的正是前世的各種手法,連劍光都一模一樣。/br其實是不一樣的,隻是桓玉心中執著,被神魔查知,讓他看著是同樣的而已,在蘇憲祥眼中就不一樣。/br“白幽女”一邊鬥法一邊跟他說話,一口一個“玉哥”:“你真的要殺死我嗎?玉哥,自從上次我不聽你的話,非要去幻波池插手伽因師徒之間的因果,結果跟伽因連朋友也沒得做,最後還遭劫慘死以後,我就十分後悔。/br玉哥,我如今元神被一燈老魔擒到這裡,用魔法禁錮,逼我就範。玉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你,也在等伱,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玉哥,你怎麼要殺我嗎?玉哥啊……”/br玉哥玉哥玉哥……桓玉聽得腦子都要爆炸了!/br這廝長得跟白幽女一模一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全都相同。/br最要命的是,真正的白幽女性情偏執,說起話來又冷又硬,幾乎從來沒有過這樣溫柔地跟自己說話,這種溫柔體貼,文靜可愛的白幽女隻存在於他的心裡,是他多少年來不斷幻想出來的形象。/br他實在是太愛這個樣子的白幽女了!/br即便明知是假的,他也不忍心把這個“白幽女”給消滅掉,心裡麵忍不住想要多跟這樣的“白幽女”多相處一會。/br他也是修成了本命元胎,已經步入地仙之道的,雖然嬰兒還未哺育成長,徹底修證地仙位業,但一身法力可不含糊,本來隻要一心自守,不動不搖,跟著蘇憲祥一起破陣,神魔對他們根本無可奈何。/br偏生他存了這般心思,在心境上有了缺口,被神魔窺見,立刻就著這點不斷軟土深掘,猛攻不止。/br蘇憲祥看出不對勁,及時出言提醒。/br世界上最讓人無可奈何之事便是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就是無法真正下手做下去。/br桓玉明明知道對方是假的,可出手力道就是弱了下來,每每手下留情,差點為魔法所害,還差點讓蘇憲祥受到牽連。/br萬幸蘇憲祥是玄門正宗,道基堅固,無懈可擊,尚有餘力護住他。/br在連續五次幫助桓玉阻擋魔道法術攻擊之後,蘇憲祥幾乎忍無可忍,大聲喝道:“桓道友!這不過是個魔頭假象,有什麼可迷戀的?你跟白道友三世眷侶,日後自有相見之時,何故對這樣一個魔道假象這般癡迷?你可知道這東西的本來麵目是何醜相?”/br蘇憲祥狂催那億萬金銀沙劍,化作數不清的金銀星光如潮水般往前狂湧,要將“白幽女”打出神魔的原型給桓玉看。/br殊不知這是一燈上人所煉四大神魔之一,已經與自身本命元神相合。/br天下避劫法術,有人修成元嬰之後再修第二元神,寄托於寶珠之內,最著名的就是綠袍老祖的玄牝珠,原著中真身被李靜虛斬了,仍然能夠憑借腦子裡的玄牝珠塑體重生。/br還有人修煉三屍元神,相比前者,威力小了很多,通常隻用來在危急時刻逃命之用。/br一燈上人這魔王化身之法更加厲害,他自己的本命神魔便是一株大樹,四個魔王化身便是嫁接到他身上的枝乾,與自己神氣相息,念念相融。/br平時與人鬥法,若不想乾預,神魔可以全憑自己意誌去攻擊敵人,若是想要乾預,又宛如多了四個神通廣大、千變萬化的身體。/br若是遇到危急時刻,當然,以他的道行法力,便是高人鬥法也不會陷入什麼危及生命的境地,這是指天劫、天誅一類的關口,一旦抵擋不過,便可舍棄一個神魔化身代替自己應劫。/br神魔是從他身上成長起來的,吸收了他的精氣神血,幾乎就是他元神的一部分,連天劫也把它當作他的一部分。/br每個神魔都相當於他的一條命,哪怕全部死光了,隻要能夠保他平安無恙,日後再費幾百年苦功,仍然可以再重新修煉。/br因此,神魔法力神通皆有一燈上人七八成的水平,蘇憲祥的億萬金銀沙劍雖然厲害,萬邪不侵,又善於煉魔,一時之間卻也無法迫其現出原形。/br不過桓玉被蘇憲祥這一喝倒是有了幾分醒悟:是啊,這不過是魔頭變成了幽妹模樣,內裡說不定是如何醜陋,流膿流血,青麵獠牙的模樣。我雖然看著她的模樣可以稍解相思之苦,可她到底不是幽妹,日後被幽妹知道,我豈不是有背叛她之嫌?就算她不知道,我心又如何能安?/br想明白了這節,他立即加大火力輸出,連使厲害的法術,伴隨飛劍法寶一起猛攻過去。/br那白幽女抵擋不住兩人聯手全力進攻,忽然之間變得楚楚可憐,先紅了眼圈,接著淚水如斷線珠子般向下滴落,滿臉愁容,讓人見之心生憐憫:“玉哥,你真的要殺我嗎?你說過要照顧我,保護我一輩子的!/br玉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其實我向來感動,隻是你知道我的性格,向來麵冷心熱,不會做出回應,甚至對你的種種示愛舉動嗤之以鼻,譏諷嘲笑,可我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br玉哥,既然你一定要殺我,那我也沒有辦法,隻是我兩世修行,俱是童身入道,我對天底下彆的男人都不屑一顧,當年還跟幻波池伽因約定終生不嫁,不接觸任何男人,我早已經心如鐵石,偏生遇到你這個冤家!/br玉哥,你雖然如此絕情,我卻不能做到鐵石心腸,既然要死,索性就把我給了你吧!一者遂了你平生之願,二者斬斷因緣,等轉世之後,咱們再無瓜葛,你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br白幽女說著將雙臂一張,身上衣衫儘褪,然後直接往桓玉身上撲過來。/br看到這一幕,桓玉差點直接七竅噴血,當場去世!/br在他的心目當中,白幽女是永遠的女神,是純潔無暇,沒有絲毫玷汙的。/br他日思夜想,苦戀幽妹,相思了兩三百年,可想到的最大尺度也不過是和白幽女能夠共同在山中修煉,仍然各住一個洞室,隻要能夠朝夕相處,同進同出便於願足矣,所想的都是花前月下,共同飲酒練劍,製丹修法,根本就沒有半點肢體接觸的內容。/br不想這神魔竟然如此可惡,變化了白幽女的模樣,直接以這般形象迎麵撲來,氣得桓玉咬牙切齒:“你這魔頭敢如此褻瀆幽妹,我必讓你形神俱滅!”可飛劍刺過去時,劍光到底弱了不少。/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