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小人國在深山之中,常年受到飛禽野獸,毒蛇毒蟲的侵擾獵殺。
連大些的山貓都能把他們當成獵物。
由於山穀裡麵開墾出來的田地不夠用,主要食物來源還是打獵和采集。
雖然當初選擇的這個山穀裡比較太平,沒有毒瘴山洪等自然災害,但遇到連雨天也要餓肚子。
這導致人口不但增長不上去,反而連年下降,萬年前進山的時候有十餘萬,中間有所小回漲,但整體是越來越少。
尤其是期間遇到幾次比較大的天災**,甚至還有內部叛亂,人口大量減少。
這些年他們一直過的是戰戰兢兢,隨時都有滅國絕種的危險。
因此那國王看到墨追三兄弟長得跟自己差不多,卻又有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的神通,便想留住他們,甚至不惜以禪讓王位為代價。
墨追在時飛陽勸說之後就答應了下來,準備在這裡大乾一場。
時飛陽掐指一算,白貫虹正在兩千多裡外的深山老林裡麵捉蟲養蠱,便用飛劍傳書把它給喚過來。
他以大明國師的身份寫了本奏折,把小人國的大體情況說了一遍,向當朝皇帝請封。
他讓墨追想好新國號,叫那國王挑出十二個最精明強壯的小人作為朝貢特使,帶上本國的寶物,用本地特殊粘土燒製的陶器,總共十二件一套,從虛日鼠開始,牛金牛、尾火虎、房日兔等,直到婁金狗、室火豬。
這東西上應黃道天宮十二元辰,是萬年前亡國入山時候帶進來的,是小人國跟中原文明的“臍帶”聯接。
先祖曾經有過安排,說將來乞複節有上國天使到來,可將這套“前古奇珍”奉上。
原本複國的希望在這套器物上,一旦重新開化,二次文明,這些實物便無用了。
墨追跟時飛陽商量過後,便把這套國寶,連同時飛陽的奏折,叫白貫虹一起送去京城。
白貫虹走後,小人國內開始準備禪儀式。
時飛陽教導墨追“修三皇大道須得從人道入手,要體悟人道要先弄懂人性。人性是在獸性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人本來也是一種獸,因此人人都有獸性,獸性是底色,人性是升華。”
擁有人性,才能讓人類生活得更好,團結起來,發揮出更大的能量,披荊斬棘,最終在洪荒之中成為主宰。而所謂人性與獸性,歸根結底不過是公私之辯,私心是底色,公心是升華。
人人都有私心,一個集體裡每個人處在各個位置上,都本能的想著給自己撈好處,所以人口越多,越容易是烏合之眾,能說出多多益善的領導人,都是有大智慧的,此乃大學之道。”
墨追問“他們當年越來越小,是不是就是人性喪失,獸性顯露?我隻要幫他們重新建立人性,他們就會重新變大?”
時飛陽說“變大變小其實都無所謂,也有可能變傻,也有可能自相殘殺,總之獸性越大,越重私利,必將以各種形式自取滅亡。”
墨追憂心忡忡的說“我原來就想,隻要他們乖巧聽話,我傳授他們仙法道術,教他們自強身心,戰勝野獸,再調和陰陽,使風調雨順,吃好過好,自然會人口增長,逐漸身強體健,恢複變大。”
“那你就是把他們寵物化、工具化、傀儡化。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私心,不可能人人為公。”時飛陽給他解釋,“主張公心最大的化的是墨子,然而他無視人類本來的獸性,主張共產共養,
將公心推崇到了極致,要人們完全沒有私心,最終被人們拋棄。而把私心私利達到極致的國家,再過幾百年之後或許能夠出現,也同樣不可長久。要正視公私的存在,作出匹配實際情況的調整。”
墨追又問“爹爹您在天外神山建立萬妖之國,可是你常年待在中土,從不過問那裡的朝政,可是那裡的公心都達到了極致?”
“當然不是,是人是妖,本來的獸性都是一樣的,以文明開化,所建立起來的人性也是一樣的。”時飛陽怕他生搬硬學天外神山,將話鋒一轉,“三皇大道,就是在對人性的建立和觀察之中去體悟的。
這便是人道,華夏萬年曆史傳承,曆代皇帝都不斷對此探討總結。漢朝有鹽鐵大辯論,對於國內各類礦產到底是該公有還是私有,有些人認為應該公有,有些人認為應該私有。
到了本朝,礦產一直處在公私的爭奪之間,到了萬曆朝爭得最為激烈。袞袞諸公大罵皇帝與民爭利,太監閹黨誤國害民,所得私利全部入了皇帝私庫。實則與民爭利便是與商人爭利,國庫早就都被搬空,一毛不剩。
萬曆死摳礦稅,收進內帑,遇到災荒、戰事時候尚能拿出來應急,若是全部落入私人口袋,則萬事皆休!宋時稱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看似一體,實則國家亡了,士大夫們依舊可不失封侯拜相,
你若為王,不可不讀史,曆史上很多皇帝明明前期很聰明,做了很多事,後期突然變得癡傻弱智,很多作為令人匪夷所思,這些地方便是關竅,便要深思,凡事從公私之辨上去考慮,便可豁然開朗。”
時飛陽又告訴他“治大國,若烹小鮮,跟你說這些,是為了闡述人性與獸性,公心與私心,是為人道之根本。不是讓你依葫蘆畫瓢,生搬硬套,具體做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道理。”
華夏曆來用同一套核心道理去衍生各種“法術”,個人修身如是,治國如是,行醫亦如是。
因其核心之道,是將人與自然合成一個整體,由道生種種理,由理生億萬法。
墨追聽完,對自身修煉未來如何修心煉氣,如何對治自己的私心公心,乃至於如何治理小人國,都有了新的認知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