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眼前這個蘇謹最是討厭。
給自己找活做不說,誰都知道他和三皇子交好,是個妥妥的‘朱允熥黨’,更是沒有好氣。
他瞧也沒瞧蘇謹一眼,仍是那副淡淡的語氣:
“尚書趙大人尚在宮中與陛下奏對,今日怕是回不來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等信吧。”
蘇謹本待發火,可轉念一想,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嘿嘿一笑:
“好,那下官便回去了。”
黃毅陽一愣,本以為這蘇謹會衝著自己發脾氣,然後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給他安一個挑釁上官的罪名。
可沒想到這家夥脾氣這麼好,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接下來的幾天,蘇謹依舊照常早早的來戶部衙門‘蹲坑’,然後被黃毅陽草草打發回去。
看著蘇謹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黃毅陽也有點納悶。
自己不過對他稍做為難,替同僚出口氣的同時,也能向皇孫示個好。
隻要蘇謹願意低下頭說幾句軟話,自然也就讓他上值了。
尚書大人那麼忙,哪有功夫真的見他?
可這小子完全是一副榆木腦袋不開竅的樣子。
每日老老實實的來報到,然後老老實實的離開,完全不提上值的事情。
“真是個呆瓜,朽木不可雕也~~~”
黃毅陽也沒當回事,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陛下這幾日催糧草催的很緊,自己管著的倉科又著實沒糧,快被陛下催瘋了。
昨日更是下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內不拿出辦法來,這官就彆想做了。
蘇謹上不上值的事,轉眼被他拋到九霄雲外,苦苦思索著怎麼應付上差。
此時的皇宮大內,老朱正對著戶部尚書趙勉發脾氣:
“咱不過需要幾十萬石糧食而已,你趙勉隻會左右推脫,一點糧食都支應不出來?”
趙勉為難的看著老朱:“陛下,河南、山東一帶連續兩年遭災,這些年為了賑災,國庫已經十去七八,若要調糧隻怕”
“哼!”
老朱知道趙勉說的是實話,可韃靼人都跑到眼皮子底下搗亂了。
不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怕是這些胡人不知道馬王爺長的幾隻眼,繼續蹬鼻子上臉!
“杭州、廬州、蘇州、金華幾府都是產糧要地,想辦法去調些糧來吧。”
“這陛下,這貿然加收,隻怕引起民怨啊。”
老朱斜睨他一眼:“朕隻要結果,若你做不了,那咱就換個人來做!”
“這臣去試試。”
“不是試試,是必須給咱做到!”
正說著,老朱忽然想起了蘇謹,以及當初在鳳陽見到那金燦燦的麥田。
“這小子一貫善於弄錢,鳳陽此刻怕是有不少餘糧吧?”
他瞅了眼馬忠良:“蘇謹那小子不是三天前就到了京城嗎?
你現在就去戶部找他,讓他來見咱。”
說完,還對著趙勉笑道:“這小子有點弄錢的本事,你回頭可以多和他商議商議。”
趙勉一愣。
蘇謹他倒是知道,可沒聽說蘇謹來戶部報到的事啊?
不知為何,此刻的趙勉忽然有些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