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的輿論越傳越玄乎,蘇謹一天之內被安上了多個身份。
什麼前元餘孽呀、陳友諒後人呀、公主的姘頭呀,
甚至還有人說他是老朱的私生子,因為爭奪皇儲被人陷害的都有。
但孫啟文就沒那麼輕鬆了。
經過審問,蘇根生、王越、劉永等人一口咬定這批糧食是稅收後,縣衙從百姓手中收購而來,壓根不是什麼稅糧。
至於糧食去處、所做何用,幾人卻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隻說這都是蘇謹安排的,他們隻管運送,做什麼用不清楚。
看他們信誓旦旦的樣子,孫啟文一時也犯了難。
糧食到底是私吞,還是回購,隻要一翻鳳陽的賬本就清楚。
但即便是回購,誰又能保證蘇謹沒有從中牟利?
至少孫啟文絕對不信。
倘若是他,這麼多糧食經手,怎麼可能忍住不貪?
孫啟文斷定,蘇謹一定會伸手,他絕對不可能乾淨!
但是如何舉證又成了難事。
到時候三司會審,無法說清楚糧食的去處,拿不出實證將案子釘死,蘇謹翻案的幾率不小。
這時孫啟文忽然想到了什麼:“快去,叫張健、史春雷來見我。”
倆人很快來到孫啟文的公房:“見過大人。”
“我問你們,那些運出的糧食確實沒有作假?”
“回大人,小的看的很清楚,願以性命擔保絕無作假,至少有數十萬石!”
孫啟文點點頭,拿起手中的一封情報,上麵寫著這些糧食的去處。
這些糧食的主要去處,是在開封、兗州、萊州幾處,
到了當地後直接運到了一處倉庫,就沒有動靜了。
這一係列的動作,不得不讓人起疑。
“你們在這等著。”
說完,孫啟文直接去了趙勉的公房,將自己的疑慮和擔心提了出來。
“大人,下官有些看不透,您說這蘇謹到底貪沒貪?”
趙勉沉默許久,深深看了孫啟文一眼:
“蘇謹貪墨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伸手指了指屋頂:“上麵有人需要他貪,明白嗎?”
孫啟文瞬間會意:“那需要找個突破口才行。”
趙勉笑笑:“這次抓回來的人也不是鐵板一塊,你可以找人去聊聊,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獲呢?”
孫啟文立即會意:“下官告退。”
正當他準備出門時,身後傳來趙勉的聲音:“記住,彆留下什麼首尾。”
“是,大人。”
回到公房,孫啟文關好門窗,悄聲向張健二人低聲叮囑了幾句。
片刻後,倆人出了戶部大門,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戶部要提審李持?這不合規矩吧?”
張健嘿嘿一笑,湊過去悄聲說道:
“鳳陽有一筆稅款不清楚,需要問問李持,這是侍郎大人的意思。”
說完,從袖口裡,悄悄塞了一個銀錠過去。
牢頭立即化作眼觀鼻、鼻觀心的木雕:
“既然是侍郎大人的意思,那你們就抓緊點,彆讓我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