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王家人都是混賬!你不救自己侄子也就罷了,你居然還親手殺了他!
你才是畜生!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毫無防備的王進,頓時被王劉氏撓了個滿臉花。
但他同時被驚醒,一把推開王劉氏,拉起渾渾噩噩的王哲:
“跟我去泉州!”
“此仇我們與姓蘇的不共戴天!”
“我們回去請爹出手,不將這蘇謹剝皮拆骨,難解我心頭之恨!”
南安城外,藍溪河小碼頭邊。
“蘇謹?你真的是蘇謹?
哈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
蘇根生忽然從船艙露出半個腦袋:
“喂!二叔可是你長輩,豈能直呼大名?”
“哦哦哦,是我錯了。”
蘇春生哈哈一笑:“見過阿爺,孫兒祝阿爺長命年歲,萬壽無疆!”
蘇謹:。。。
看到一個三十多歲,快奔四十的家夥喊自己爺爺,枉是蘇謹臉皮厚,也覺得有點受不了。
“行了,不必多禮。”
蘇春生新傷未愈,蘇謹拉著他到船艙邊坐下:
“你們衝擊官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是有一點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去衝擊官倉?”
蘇春生恨恨道:“阿爺你不知道,當年村子鬨瘟疫的時候,我正好去泉州給阿娘買藥,才躲過一劫。”
“後來村裡人都死光了,我隻好來這南安縣討口飯吃。”
“縣衙的人見我識得幾個字,還懂得算賬,就收我做了小吏,每日幫著賬房跑跑腿。”
“這些年下來,倒也相安無事,可前段時間發台風,房倒屋塌的鬨得好厲害。”
他指了指身邊的兩人:“這倆人都是我在縣衙認識的,張義、張仁兄弟。”
“我們看著城外的那些災民,心裡真不好受,後來聽說賑災糧下來了,還挺高興。”
“本以為這次的風災就這麼過去了,可誰想到,那天無意間路過賬房,卻聽到主簿和縣丞密議。”
“他們,竟然將朝廷發給南安的五萬多石賑災糧,全部貪墨了!還說要拿去發賣!”
“我回去就將此事告知了張家兄弟,咱們一起商議著,要去京城找皇帝告禦狀。”
“可還沒出門,就碰到災民去官倉搶糧,
於是我們跟著一起去湊了湊熱鬨,結果卻被定了個主謀。”
蘇謹越聽越起疑:“你是說,帶災民衝衙的不是你們?但你們卻被定了主謀?”
“是啊”,蘇春生啐了一口:
“狗娘養的王進,八成是知道我要去告他的狀,才非要殺我!”
“不對!”
蘇謹看了張家兄弟一眼:“知道你們要去告禦狀的,無非你們三人。”
“若是張家兄弟出賣了你,他倆不會被推上刑場,其中必有緣故。”
“春生,你在獄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蘇春生想了想,忽然說道:
“對了!獄卒審我的時候,非要問我要什麼賬簿,可我壓根不知道什麼賬簿啊。”
蘇謹心道果然!
他忽然轉頭看向張家兄弟:“二位,賬簿被你們藏在哪裡了,交給我如何?”
張家兄弟眼中驚慌一閃而過:“大人說什麼,小的聽不懂。”
蘇謹笑笑:“二位不願交也沒什麼,我隻要問一問春生,你們離城之前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自然就能找到賬簿的下落。”
倆人繼續裝傻充愣,訕笑著:“大人說的話,小的真的不明白。”
“哼。”
蘇謹站起身,淡淡看著他們。
“你們以為那王家都是傻子?
再不說出來,你們托賴的那位,恐怕很快就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