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當斬”,張庭蘭隨即說道:“但人犯畢竟年歲尚幼,是否可考慮網開一麵?”
老朱不予置否,卻對蔣瓛說道:“將其他人犯押上來。”
“是。”
等蔣瓛再次押著人犯上殿時,百官驚悚。
有人不認識人犯,但也有人認識。
頓時,百官群眾就有議論之聲傳出:“這不是的按察使方正郢法大人嗎?”
“那個就是僉事周正衍吧?可是上午那仵作才剛將他舉報,這麼快就抓了?”
“剩下的都是福建提刑司的經曆、知事、照磨、檢校等一乾官員吧?”
“這是一鍋端了?”
圖窮匕見,老朱這時早已懶得裝了。
他狠狠一拍龍案:“方正郢!周正衍!爾等可知罪!”
周正衍垂頭喪氣的跪倒在地。
事已至此,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陛下,臣知罪”
方正郢卻大呼冤枉:“陛下,此案臣並沒有經手,對周正衍的所作所為一概不知啊!”
“混賬!”
“提刑按察使司職在代咱戍守一方,審案公明!”
“爾食俸祿皆民脂民膏,一句不知情就妄圖瞞混過關嗎!”
“咱要你這昏官、庸官何用!”
“蔣瓛!”
“臣在!”
“方正郢雖無製造偽證,欺君罔上之罪,但失察之罪不可不究!”
“著,奪去官身,貶為庶人,永世不得錄用!”
“罪臣周正衍,知法犯法,製造偽證,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著錦衣衛拿入詔獄,擇日處斬!”
“福建提刑司大小官員,一並拿入詔獄,嚴加審訊!”
“蔣瓛,你要仔細審問,不能放過一個案犯!咱要知道,這件事到底牽扯了多少人!”
“臣,遵旨!”
“還有”,朱元璋冷冷掃了了一眼跪在一邊的楊靖:
“將楊靖一並拿入詔獄,給咱細查!”
楊靖忽然大呼冤枉:“陛下,此案非臣願如此行事,實乃受皇孫人情之托啊!”
到了此刻,他自知再不想辦法招認,恐怕全家都得被老朱砍了。
到時候,什麼跟著朱允炆榮華富貴,想也彆想了。
眼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什麼?”
老朱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說什麼?”
楊靖甩開錦衣衛,膝行至馬忠良腳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陛下,是二殿下命我關照一下那人犯杜世元,罪臣利欲熏了心,才網開一麵的啊!”
“取來!”
蘇謹在一邊都看傻眼了。
他嚴重懷疑這楊靖是怎麼混到刑部天官位置的?
這個時候賣了朱允炆,那誰還敢救他?
孰不知,蘇謹把他看的有點高了。
這朝中的大臣,絕大部分當然是人尖子。
可也不少人,屬於‘幸進’。
倒不是這楊靖多會拍馬屁。
而是從空印案開始,到胡惟庸案、李善長案,一直到郭桓案後,老朱殺的官實在太多了。
而這楊靖雖不算什麼能官,但勝在從未和其他派係牽扯,幸運的躲過老朱一次又一次的屠刀。
因能‘混’事,混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他的‘混’,在於做好了自己的分內事,而不是多有能力。
且因為蘇謹的出現,藍玉案又沒有發生。
隨著老朱年歲日高,朝中政局穩定,他的殺心也漸漸淡了下來。
這兩年,這些文官可謂跳的很,但老朱一次也沒動手。
因為他清楚,這些文官都是在他劃定的圈子裡麵跳。
但這一次,楊靖碰了老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