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命令傳來。
蘇謹建議,朱允熥下令,將去俺的乾城求援的騎兵全部截下後。
卻唯獨放過了去阿克西城求援的番子。
朱樉細細思量之後,馬上明白了蘇謹的意圖。
圍點打援。
自春秋之後,中華幾千年的征戰史上,圍點打援的戰例數不勝數。
多年征戰沙場的朱樉,自然十分熟悉。
隻是他不明白,蘇謹為何忽然改了主意,不再繼續以圍城為主了呢?
但隻要想想就清楚了,繼續圍下去,敵人不可能不來救,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與其這樣,倒不如提前布局,讓自己想要看到的敵人來救,豈不更好?
俺的乾城位於費爾乾納東邊,在明軍圍困費爾乾納之後,那裡其實已屬一座孤城。
隻要拿下費爾乾納,這座孤城取之易如反掌,蘇謹對它興趣不大。
反而是西北的阿克西城,聯通東西數城,更有占領的價值。
不過其中還有另一個原因,蘇謹心裡有些急。
出京已經差不多一年,也不知家裡好不好。
更何況那個約翰的出現,讓他隱隱間總有不安的感覺,擔心京中出現什麼變故。
眼瞅著寒冬就要到來,如果不在這之前拿下這片地區,戰局就一定會拖到明年開春。
補給固然不會短缺,但蘇謹已經等不及,或者,不敢等。
因為明年,是洪武三十一年。
“命秦王率兵於火站河中遊設下伏兵,務必全殲阿克西方向的援軍,孫威帶一百熱氣球助戰。”
“是!”
現在蘇謹已經漸漸接過朱允熥和朱棣手中的指揮權。
朱允熥自然沒什麼意見,朱棣哪怕心裡有些不痛快,也不好說話。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可不懂什麼‘空地’協同作戰,目前唯有蘇謹這個熱氣球的‘發明者’,才是最適合指揮的那個人。
洪武三十年,九月十七。
黃道吉日,宜出兵。
文斯接到費爾乾納的求援,立即毫不猶豫的出兵。
他和約夫廷沒什麼私人恩怨,但兩人的家族卻是世仇。
他們家族以白玫瑰為徽,而約夫廷的家族則是紅玫瑰。
玫瑰之爭看似可笑,但其背後代表的是土地、牧場、資產的爭奪。
若不是那個王統一了大英,帶他們開拓了新商路,這兩家還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但即便如此,兩人也互相看不順眼,恨不得對方去死。
不過約夫廷發出求援信,他卻不得不出兵。
不為彆的,倘若他不能放下芥蒂而選擇見死不救,回去之後,麵臨的將是王的嚴懲。
不止是他,而是整個家族的利益都要受到影響,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九月十七,文斯帶著一萬多火槍兵,以及三十輛輕型坦克,準備搭建浮橋,強渡火站河。
明軍有熱氣球這種武器,他不是不知道。
但約夫廷來信,他不止向阿克西求援,同時向俺的乾也發出求援信號。
而俺的乾比他距離費爾乾納更近,援兵必然也更早出發。
算算時間,這會八成已經與明軍開始交火。
他隻需要快速渡河,然後狠狠的向明軍背後插上一刀,費爾乾納之圍可解!
隻要贏得時間,能將糧食運到費爾乾納,等那該死的大雪到來之時,明軍就隻能退兵。
眼看著浮橋已經搭建好,文斯迅速下令:“先過去兩千人,查清楚有沒有埋伏,然後坦克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