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心煩意亂,說話也沒那麼客氣:
“你現在回去,是準備讓朱允炆那孫子把你圈禁至死嗎!”
“什麼?他怎麼敢?”
朱允熥一呆,似乎還不願意相信。
“我是皇爺爺正式立的皇太孫,二哥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圈禁於我?”
蘇謹苦笑:“現在看來,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那個,反而是你。”
“我?”
朱允熥很聰明,他隻是被朱元璋病重的消息搞得心急意亂,才失去了冷靜。
正所謂當局者迷,就是為此。
等他冷靜下來,也能漸漸看清局勢:“大哥,可我是太孫,有召不回,乃大不敬之罪。”
回去,八成被圈禁。
不回去,他們可借‘不孝忤逆’的罪名,進行廢立。
彆看這些文官在皇爺爺麵前唯唯諾諾。
一旦這頭雄獅倒下,他們馬上就會對著自己重拳出擊!
“你先彆急,讓我想想。”
眼下擺在蘇謹麵前,迫在眉睫的事情可不止朱允熥一個。
這小子好說,反正現在還沒回京,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來抓他。
就算有人敢來,真當自己手中的幾百杆槍是擺設?
現在最麻煩的,反而是身在西域的秦、燕二王。
齊泰的《問西疆事》一疏,蘇謹已經知道了。
先不提這幫文人不喜刀兵,素來對武人就有很深的成見。
就單論他蘇謹,在這一役中舉足輕重的地位,這群文官也絕不願看到他立功。
這不世之功,太大了。
霍去病封狼居胥,直接打到了今外蒙烏蘭巴托旁的狼居胥山。
而蘇謹回京之前,已經攻到了今烏茲彆克斯坦的費爾乾納一帶!
再往南,就是阿富汗!
這一役,已經不隻收複新疆,甚至控製了整個伊犁地區,天山一係的塞外草原!
曾經有個街頭采訪,問如果給你五厘米你加在哪裡?
有說加在身高的,
有加在銀行尾數後的,
而有個大哥,說我要加在國家版圖上!
而蘇謹,卻真的做到了,甚至不止五厘米!
但這份軍功,卻是朝中那些人絕不願看到的!
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隻要朱允炆在那個位置理政一日,西疆的戰事就必須停!
“你先等等,我給二位兄長去封信。”
此時蘇謹也顧不上這個稱呼小朱適不適應,拿起筆匆匆寫下內容,交給自己的親衛:
“馬上派人將這信送到費爾乾納,越快越好!”
“是!”
送走親衛,蘇謹忽然看著朱允熥嘿嘿一笑:“最近你的氣色可是不太好啊。”
“是嗎?”
朱允熥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許是趕路太過疲乏,應該沒什麼大礙。”
“不。”
蘇謹正色道:
“你病了,病的很嚴重,現在已經一步都不能走了。”
朱允熥:???
翌日,一封快報從開封府出發——
皇太孫因惦念陛下,思憂成疾,連日趕路不幸感染風寒,於營中臥床不起,需將養些時日方能返京。
駙馬惦念太孫身體,無奈隻好留下照料太孫,太孫身子稍好後,再一同返京。
不過隨著奏疏一起出發的,還有輕車簡騎的幾十人,消失在茫茫平原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