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雖然性子暴躁,卻不是莽夫。
他蹲在地上,眼睛一直在輿圖上逡巡,也看出了端倪:
“不錯,這群洋鬼子的確像是在圍城打援,但他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蠢?”
朱樉的話不是無的放矢。
如今不論是費爾乾納也好,阿克西、柯散、俺的乾這些城也罷,防禦力可謂是點到了頂級。
而這些洋鬼子也沒有絲毫攻城的意思,最多就是時不時的來點無關痛癢的騷擾。
既然不需要救援,各個城池隻需要做好防禦,牢牢守著城池就行。
沒有援軍出門,那他們打個鳥的援?
朱樉忍不住嗤笑:“這群狗東西不知從哪偷學了咱們老祖宗一鱗半爪的兵法,就敢跑老子這班門弄斧?”
然而徐章的臉色卻越來越沉重:“不對!”
他指著身後的通道:“這群洋鬼子的目的不是要打援軍,而是要斷咱們得後勤!”
朱樉一愣:“不能夠呀,咱們身後的通道至少有四五條,他們怎麼斷?”
徐章搖搖頭:“臣也看不明白,但這群鐵甲車一部分守著補給要道,而另一部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種糧區,不可不防啊。”
“娘的,我算瞧出來了,這群小鬼子不懷好意。”
但朱樉明顯沒太擔心:“不急,咱們城裡的糧食夠吃到四月份。”
“到時候開春了,這群洋鬼子還敢圍著咱們,老子就派熱氣球炸他們這群狗日的!”
“王爺所言甚至。”
但徐章心裡還是忍不住擔憂,隱隱覺得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用想那麼多了,走,讓那群狗東西在外麵挨凍吧,咱倆喝酒烤火去!”
朱樉打定主意,在熱氣球不能升空之前,就老實窩在城裡當烏龜。
有本事你們就開著鐵甲車,把城門給老子懟了,不然就乖乖在外麵凍著吧。
說來這群洋鬼子也奇怪,既不進攻也不撤退,似乎就是打定主意準備斷明軍糧道。
但距離四月還有好幾個月,現在就著急守在這裡,是不是腦子有病?
建文一年二月初二,鐵甲例行公事般的繼續轟炸著費爾乾納城頭。
朱樉這次連城樓都懶得上,告訴士兵在防炮掩體裡麵躲好就行。
他連門都懶得出,一壺鳳陽釀,一把花生豆,美滋滋的嘬著。
“說來這都半年多了,咋還沒蘇謹的消息?這鳳陽釀可眼瞅的要喝完了。”
朱樉端起酒盅美滋滋的又嘬了一口,撚起一粒花生米剛剛丟進嘴裡,門簾就被掀開。
徐章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神色間驚慌失措,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在不停顫抖:
“王爺走水了”
朱樉聳然一驚,希望答案不是自己擔心的那個:“哪裡走水!”
“是城北糧倉。”
“怎麼回事?這個季節怎麼可能走水!”
徐章臉色蒼白的坐倒在地:“城裡一直有細作潛伏,他們趁著鐵甲車轟炸城頭的時候,點了糧倉。”
“細作?洋鬼子的細作怎麼可能潛在城裡這麼久?”
徐章搖搖頭:“不是洋鬼子,那些細作全都是漢人打扮,根本分辨不出來。”
“漢人?漢奸?”
“臣在抓捕這些人的時候,對方一旦確定無法逃脫,就會咬碎牙齒裡藏著的毒藥。”
徐章眼神茫然:“臣判斷,這些人壓根不是什麼細作,漢奸,而是有人豢養的死士。”
“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