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氣喘籲籲的看他一眼,苦笑道:“不是臣弟不願起身迎接,實在是有心無力。”
“是嗎?”
朱棡冷笑一聲:“這麼說老四已病入膏肓了?那蘇謹托我的事情,也不必辦了。”
“什麼!你有謹弟的消息?”
朱棣歘的一下掀開被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三哥,謹弟在哪!”
朱棡被他靈活的樣子嚇了一跳。
這哪還有剛剛奄奄一息的樣子?
這身手,就算二十歲的年輕人也比不過吧?
朱棡忍住罵人的衝動,掃了他一眼,“不裝了?”
“嘿嘿”
朱棣笑著請朱棡坐在桌旁,急不可耐的看著他:“三哥,你真有謹弟的消息?可莫要誆我。”
若是彆人說有蘇謹的消息,朱棣絕不會輕易相信。
但他這個三哥素來正直,從不喜歡撒謊,朱棣信他不會拿蘇謹的事來騙他。
“宮城內變之後,蘇謹曾來找過我。”
朱棣一臉狐疑:“謹弟找你?不是我不信三哥,隻是我與謹弟關係更近,為何他不尋我反而尋你?”
“你?”
朱棡冷笑的看著他:“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倘若蘇謹直接找你,怕不是現在你已經帶兵‘清君側’了吧?”
“三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弟弟不是那種人。”
“你承認也好,否認也罷,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朱棡臉上露出哀傷之色:“二哥戰死的消息,你收到了吧?”
朱棣沉默。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嗯,收到了。”
“那些死士你怎麼看?”
“哼,這還用想?”
朱棣冷笑:“能夠輕易潛入西域大軍,熟知糧草位置,隱忍許久隻為一朝,若不是他朱允炆乾的,你把我腦袋割去當夜壺!”
“收聲!”
朱棡喝止:“陛下的名諱也是你能稱呼的?”
“還有,你說的這些,都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你有證據嗎?”
既然說開了,朱棣也懶得再裝:“三哥,你這次來北平找我什麼事?”
“讓我猜猜,是不是朱是不是那新皇讓你來抓我回應天?”
朱棡哼了一聲:“要抓你,何需我親自跑一趟?”
旋即繼續說道:“不過陛下確有讓我勸你回京的旨意。”
“哈哈哈哈哈!”
“勸我?回京?”
朱棣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回京做什麼,和老五一樣,如喪家之犬一樣被關起來嗎?”
“他朱允炆犯下如此忤逆大罪,我還沒說什麼,他倒先削了我的兵權,還派了幾條狗來北平看著我!”
“許是明日,他就該派兵衝進我燕王府,抓我回京了吧?”
聞言,朱棡沉默不語。
有些事情不容細想,一想立即就能知道答案。
今日朱允炆削了朱棣的護衛、兵權、政權,誰能保證明日不會打著彆的名義,直接衝進王府抓人?
歎了口氣,朱棡緩緩說道:“我今日來此,不是勸你回京的,而是蘇謹年前托我在時機合適的時候,轉交一封信給你。”
在朱棣愕然的目光注視下,朱棡將信從懷中掏了出來,火漆完好。
“給我信的時候,蘇謹曾說,若我也覺得那個位置不正,就把信給你。”
“倘若我決定擁建文為帝,不妨拿著這封信去找陛下邀功。”
悠悠歎了口氣:“說實話,這一年我一直搖擺不定,不知該作何選擇。”
“顧全大局,就要裝作看不到允炆的忤逆,可那畢竟是你我的父親啊。”
朱棣看著信,臉色陰晴不定,聞言忽然冷笑:“看來三哥你已有了決定?”
朱棡不言,屋內忽然陷入長久的沉默。
直到朱棣把信全都看完,他才下了最後的決定。
“我在等一個證據,一個能證明二哥是被他害死的證據。”
最後歎口氣站起身,拍了拍朱棣的肩膀:“他暫時還忌憚我手中的兵權,對你不敢下死手。”
“但這些日子,怕是要苦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