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二年,元月中。
元宵節前,朱棣帶著朱高熾和朱高煦啟程返回北平。
“謹弟,為兄這就去了,此去禍福難料,也不知你我兄弟此生可有再見之時。”
蘇謹笑笑:“大哥吉人天相,定能心想事成。”
“那就借你吉言”,朱棣笑笑,看向朱高燧:
“你叔叔既然看中你,將你留在身邊聽用,那你就不能辜負叔叔的期望,知道嗎?”
朱高燧抱拳躬身:“孩兒謹記。”
雖然他心裡也不清楚,蘇謹到底要安排朱高燧去做什麼,但朱棣還是強忍著好奇心,沒去過問。
“對了大哥”,蘇謹想起什麼,忍不住提醒一聲:“回去之後,記得讓那馬和儘快來找我。”
“謹弟,這馬和不過是我府裡一個普通太監,也不過忠心了點,你非要要他做什麼?”
“大哥日後便知。”
“得”,朱棣苦笑:“非是為兄舍不得,而是這馬和被道衍看中,還準備收為弟子呢,我卻答應了把人給你,回去少不得要被大師埋怨。”
“沒事,我相信大師他會理解的。”
“好,為兄去也~~!”
目送朱棣離開,蘇謹看向一邊的朱高燧:“現在你還有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侄兒既然做出選擇,就不會後悔。”
“好”,蘇謹點點頭:“我給你的那些書都熟記了?”
“是。”
“明日我再給你準備幾本書,航海的時候可以多讀一讀。”
朱高燧躬身:“侄兒領命,不知何時出發。”
“三日之後,第一批西海艦隊的補給要送出去,你就跟在周領監身邊學習吧。”
“記住了,這次你就帶著眼睛和腦子,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帶。”
“是。”
建文二年元月十八,原泉州艦隊千戶,現任西海艦隊總領監的周韜,帶著人馬離開延綿無際的太行山,取道向東,直奔海邊。
隻是這一次的艦隊裡,多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趕往海邊的路上,朱高燧忍不住好奇:“周總領,這次咱們要去哪?”
周韜笑笑:“這事也用不著瞞著你,這次一路向西,旨在探明通往忽魯謨斯的沿線國家,究竟孰為敵,孰為友?以及繪製海圖,了解各地風情。”
但有些話周韜卻沒說,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老爺臨行曾親口吩咐:“忽魯謨斯一行倘若順利,就沿海繼續南下,繞過木骨都束國後,給我往上紮!”
“紮進去之後,朱高燧這小子知道應該做什麼,到時候你全力配合他。”
雖然不清楚老爺為什麼這麼安排,但多年來對於老爺的一切安排,他都抱著一種近乎於膜拜的信任。
隻要老爺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半月之後,當艦隊默默開出港口揚帆出海後,周韜站在船頭感歎:“可惜這一次不能在永寧停留,倒是有些想念殿下了”
來自西北的冷空氣,裹挾著船隊南下,再次駛向那危機四伏,卻又令人胸襟廣闊的大海。
風,從無比的濕冷,漸漸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