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朱棡的臉上透著一絲解脫的輕鬆:“孤這一去也是時候,就當給老四除了心中最後一把草了,不然依老四的性子,嗬嗬”
當日,晉王府三衛齊齊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迅速控製退耕官員所居的驛館。
將官員及其護衛控製之後,迅速轉向各縣、鄉、村,凡是在退耕裡上躥下跳的這些士族、地主,全部都被晉王衛迅速拿下。
晉王從始至終沒有露麵,全程由晉王府家臣,大管事陳義處置。
官員、地主、士族、鄉紳家主及子,全部被押到太原城下馬街,當眾處斬!
負責退耕的官員,更是被直接下令車裂!
這時圍觀的百姓才想起來,他們這位晉王曾經有個最大的愛好,就是車裂人犯!
餘者家眷也好不到哪去,皆充公發賣,等待她們的將是永生的奴役。
牽扯到此案的人數,高達三千七百五十一人,僅斬首者高達千人!
史稱——退耕案。
當陳義拿著案宗,回府向朱棡稟報消息的時候,卻看到滿府哀戚。
而朱棡,早已靜靜地躺在床上,安詳的閉著雙眼,就這麼去了。
他靜靜地來,不帶走一絲雲彩。
他靜靜地走,卻帶走了千人為他殉葬。
晉王,壯哉。
朱棡此舉,無異於反叛朝廷。
得到消息的朱允炆,不知砸碎了多少瓷器、花瓶,陳六安和程大誌的腦袋上,也不知添了多少道傷口。
就在他得到消息的次日,立即頒下旨意——晉王朱棡貶為庶人,不得以親王之禮下葬。
然而,前去宣旨的官員,卻連太原府的城門都進不去。
現在整個太原府城上,早已插滿了燕王的大旗。
朱棣收到消息,壓根沒時間跑到太原參加朱棡的葬禮。
他隻能派出心腹去接管太原,然後協助晉王府,給朱棡一個風光大葬。
同樣收到消息的蘇謹,歎了口氣:“該走的,終究留不住。”
朱允熥靜靜坐在他身邊:“大哥也不必可惜,二叔和三叔其實本應早走,若不是你,他倆也未必能走的如此風光。”
“二叔禦敵於外,亡於衝鋒之路,何其壯哉?”
“三叔臨走之際,還拔除了太原府的士族之患,還百姓於青天,又何其痛快?”
“史書之上,他二人惡名已除,字字句句當充滿肝膽之氣!”
蘇謹不置可否,悠悠望著遠方:“此戰過後,你那四叔可就要登上皇位了,你當真不後悔?”
“有何後悔的?”
朱允熥灑脫而笑:“這皇位本就是他的,我不過將他還給本來的主人罷了。”
“哪有什麼本來?”
蘇謹苦笑:“我來到這裡以後,很多東西都會變得不一樣,這,終究是一個新世界。”
“那我也不願。”
朱允熥搖頭:“兄弟倒是對那西大陸頗有興趣。”
“大哥你不是過,決不能讓那些給咱們培育出土豆的印第安人,再遭屠殺嗎?
這事很有意義,兄弟願為大哥出一份力。”
蘇謹笑道:“那你可知,到時必然會建立一個新的帝國,你還得做這個皇帝怎麼辦?”
朱允熥一愣:“憑什麼啊?不應該是你做皇帝嗎?”
“哈哈哈哈!”
蘇謹站起身,笑著摸摸他的腦袋:“我啊,還是隻願做一個小縣令,每日逛逛青樓,聽聽小曲,豈不妙哉?”
“那我也不”
朱允熥話還沒說完,就被蘇謹笑著打斷:
“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咱們還有好多釘子要拔,還有好多仗要打呢。”
轉身看向遠處天際下,那昏暗的長城關隘,悠悠歎道:“風雨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