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向朝廷發出塘報,當機立斷,率兵出保定,分兵駐紮於容城、安肅兩處。
同時派出水師控製安州,掐斷白洋澱的出水之路。
兵鋒甚甚,直接擺出要與朱棣在此處決死一戰的態勢。
徐輝祖領兵在後,布軍保定、清苑、滿城三處,以為後援。
就在郭英準備以容城為鋒,對新城發動進攻的時候,朱棣率大軍來援。
靖難軍兵出紫荊關後,並未立即馳援新城,而是轉去控製易州、淶水、定興三城,牢牢占據易水和白溝河上遊。
郭英忌憚,於白溝河西岸連設四座軍營,死死防備著每一個渡河處。
同時朱棣也派兵於東岸設下軍營,與郭英西路軍隔河相對。
就在兩軍局勢僵持的時候,東路李景隆軍也出現變故。
變故來源於陳性善。
在李景隆的‘配合’下,陳性善逐漸掌握了東路軍的大權。
雖然李景隆仍是名義上的主帥,但實際發號施令的,卻已是陳大侍郎。
陳性善不是沒想過直接奪過李景隆的帥位。
但一來朝廷沒有明文旨意,他不敢擅自做主,二來李景隆麾下有數萬驕兵悍將,乃是他的親信部隊。
若是陳性善不管不顧的搶兵奪權,非得引起軍中嘩變不可。
不過即便如此,陳大侍郎也很滿足了。
他已經能想到,在他的指揮若定下,燕賊叛軍指日可下。
屆時風光班師回朝,即便中丞之位不敢擅想,但六部尚書必有自己一席之地。
掌握大部兵權之後,陳性善一路催促著大軍趕路,目標直指北平。
但就在他越過天津衛,到達永清的時候,驚聞朱棣大軍已經被郭英團團圍住,困死在了紫荊關。
看著眼前郭英派來的傳令兵,陳性善喜形於色:“你說的可是真的?武定侯果然已將朱棣困死在紫荊關?”
“不敢欺瞞大人,郭帥大軍連克安肅、容城,將白溝河上下遊全部困死,
隻是兵力有所不及,難以一鼓作氣對燕賊發動決戰,現在隻能隔河對峙。”
“他徐輝祖是乾什麼吃的?”
陳性善不滿:“保定留下一萬守軍足矣,犯的著用十萬軍守保定?”
“這個徐帥用兵,小人也不敢妄自揣測。”
“哼”,陳性善一甩袍袖:“回去告訴武定侯,就說我就說李帥知道了。”
“是,小人告退。”
陳性善詢問傳令兵的時候,李景隆全程不發一言。
等傳令兵走了,李景隆才笑道:“陳大人,你看咱們是不是該向北平進軍了?”
“不急,容本官想想。”
陳性善皺著眉坐到一側,心裡麵不停地在盤算著什麼。
上次戰事失利後,朝中對東、西兩路大軍做了調整。
鑒於西路軍需要光複真定、保定二府,所打皆是惡戰,用兵實多。
除了增兵十萬外,又從李景隆的東路軍調出五萬兵馬,交予徐輝祖調用。
現在的東路軍,滿打滿算隻有陳性善帶來的五萬本部人馬,以及剩下的八萬東路軍。
之所以一到東路軍,陳性善就急著搶兵奪權,為的無非是搶破北平,立下戰功。
但現在郭英卻將朱棣‘困死’在了紫荊關,眼瞅著不日可下。
這滔天的戰功豈不是得被郭英拿了去?
再看看眼前殘破的北平城,在陳性善的眼中頓時如雞肋一般。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