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發抖的殘兵,心中一時間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高呼著‘大風’的勝者,但今日,為何卻
李陵祖收起弩箭,輕輕提起馬刀,領著騎兵繞著潰兵不停奔跑:
“投降不殺——————!”
。。。
一個時辰後。
“王爺,此戰我軍滅敵萬餘,俘虜”
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數字,朱能再次看了一遍後,才不可置信的說道:
“十七萬?”
這一仗,除了陳性善的護衛和親信,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投降。
逃出去的,也不過數千人罷了。
這些大明軍戶,完全沒有選擇。
打了敗仗,又被主官放棄,他們又能何去何從?
就算逃了出去,回到家鄉又能怎樣?
逃兵?
與其那樣,倒不如降了燕王。
至少,還有一個博前程的機會。
朱棣倒是沒什麼驚訝,點了點頭後果斷下令:“李陵祖!”
“臣在!”
“孤命你帶著騎兵去追陳性善,決不能讓他和西路軍彙合!”
“臣遵旨!”
李陵祖美滋滋的上馬,一騎絕塵而去。
現在靖難軍中,上下都開始猜測。
這一仗後,咱們這位燕王殿下,是不是就能登基稱帝了?
那咱們這些人,豈不都是從龍之功?
一時間,人心難免有些浮動。
朱棣現在卻顧不上想那麼多。
李景隆、徐輝祖、郭英,雖然幾乎都算明確表達了支持他。
但常年廝殺在戰場的他心理最清楚,沒到最後那一刻,什麼事都說不準。
陳性善雖重要,但也隻是朱允炆放出來的一條狗罷了。
這條狗死了,他完全可以再找一條代替。
但李、郭、徐手中剩餘的二十萬大軍,才是那條獵犬的牙齒。
自己一定要趁著現在,將朱允炆最後的牙齒掰掉!
“傳令三軍,原地休整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後,隨孤反攻!”
“清君側,剿奸佞!”
。。。
陳性善的心一點一點的開始往下沉。
白溝河大敗,幾近二十萬大軍喪於敵手,自己如何有麵目回去見陛下?
一日之前還在意氣風發,一日之後,卻如喪家之犬一般,掩麵而走。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體會到,曹孟德敗走華容道的心情。
感同身受。
“大人,李帥不是說在定興接應嗎,為何遲遲不見人!”
陳性善聞言一驚。
當初追擊之時,他就命李景隆帶著輜重,往定興附近紮營。
但這都快到定興了,為何連一個友軍的影子都沒看見?
大明軍紀森嚴,凡於紮營處數十裡,均需日夜派出斥候巡視,以策萬全。
但現在距離定興城已不到二十裡路,為何一個斥候都看不見?
“李景隆!李景隆!”
陳性善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猶在怒罵:“你個貽誤軍機的懦弱之輩,我必狠狠參你一本不可!”
“大人,你看那是什麼!”
副將眼神驚愕的看著斜側,那地平線上驟然冒出的滾滾黑煙。
伴隨著滾滾黑煙,一個猙獰的怪獸,赫然出現在他們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