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這麼做,恐怕都不用自己那好四叔動手,這些人就能弄死自己。
弄死自己很難嗎?
當年皇爺爺不就是
朱允炆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年那麼做?
誰也不知道。
隻有他自己清楚,也許未來的某一天,自己連進祖廟的資格都沒有。
“朕乏了,要歇歇了。”
“老臣告退。”
回到空蕩蕩的吏部衙門,翟善坐在自己的公案後麵,自嘲的笑笑。
“沒想到,連個端茶倒水的小吏都沒了。”
站起身去燒了壺水,等水開的時候,翟善抬頭看了看天邊黑壓壓的雲頭。
風雪欲來時,環顧四周,卻無一良友。
深深的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嘶~~~~
水壺被炭火燒開,嘶嘶作響。
翟善被驚醒,苦笑著去拎水壺,卻被狠狠燙了一下手,縮回了胳膊
城外,朱棣搓了搓凍得通紅的臉,繼續處理著情報。
現在的應天城,早被透成了篩子,整個城內的動向,幾乎一目了然。
“謹弟,該動手了。”
懶洋洋的伸個懶腰,蘇謹掀開軍大衣,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今兒天氣不錯,適合曬太陽。”
朱棣瞅了瞅黑壓壓的天際,撇了撇嘴。
“謹弟,你真的不跟我去”
“那是你的事”,蘇謹擺擺手:“不止是我,在你大事未定之前,朱允熥也不會進皇城。”
朱棣猶豫半晌,還是咬牙問道:“謹弟,進城已在指日之間,你和他還有後悔的”
“打住!”
蘇謹雙手在胸前交叉:“噠咩,此事再也休提!”
朱棣苦笑:“謹弟,你”
“喂喂喂,大哥,咱們可是說好了”,蘇謹搖搖手指:“我隻幫你四年,四年之後無論如何,我都會走。”
“不是”,朱棣有些不甘心:“謹弟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王公、爵位,就算是親王也可以啊!”
“屁。”
蘇謹歎口氣,不再說笑:“大哥,你可知這麼多年,我最開心的日子是在什麼時候?”
朱棣猶疑道:“按你的性子,洞房花燭夜?”
蘇謹失笑:“是,也不是。”
“我最開心的日子啊是在鳳陽當縣令的時候,無憂無慮。”
“那我也可以”
“不一樣的,回不去了。”
蘇謹擺擺手打斷:“不說這個了,明日進城之後,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你進城到底有啥事?”
蘇謹嘿嘿一笑:“老子有筆陳年舊賬,要去找人算算。”
應天城內。
程大誌看著手中的情報,眼神裡儘是激動:“當真?”
“稟指揮使大人,屬下親眼所見,那人從城頭將情報從城頭送了下去,絕不敢騙大人!”
“好!”
程大誌小心的將密奏收起:“此事不可聲張,事後必有重賞!”
“多謝大人提攜!”
“帶一個千戶的人,把他的府邸給我團團圍住,一隻蒼蠅也不能放跑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程大誌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朝著皇宮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