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這次朱棣倒不是裝的,是真的有些不開心。
諸事繁雜?
陪老婆坐月子也算諸事繁雜?
但這話他可沒法開口,更不能詰問。
否則讓那群豎著耳朵趴在地上的文官聽到,立馬會蹦起來,對著蘇謹群起而攻之。
“為何今日方到?”
蘇謹嘿嘿一笑,若有所思的在那群文官身上逡巡一圈,最後直接將目光定在了陳中天身上。
陳中天被蘇謹盯得直發毛,心裡暗自尋思,這酷吏蘇一直盯著自己乾嘛?
“陛下。”
蘇謹收回目光,看向朱棣:“臣進京路上,聽聞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平’。”
朱棣哼了一聲:“嗯。”
“正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臣聽聞有人鬨事,就去幫陛下順手解決了一下。”
“哦?”
朱棣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怎麼解決的?”
“簡單啊,不聽話,就打屁股。”
蘇謹陰笑一聲,擺了擺手:“全部帶上來。”
嘩啦啦
隨著蘇謹手一揮,至少數十號人被侍衛押著進了大殿。
朱棣饒有興致的打量一番:“這些是什麼人?”
“陛下您日理萬機,自然不認識這些人,臣來給您‘引薦引薦’。”
蘇謹笑眯眯的指著為首一人:“此人乃鎮江校尉邱魯,這次圍攻縣衙的鬨事‘百姓’,裡麵就有一半是他手下的兵。”
“陛下饒命啊!”
邱魯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臣一時豬油蒙了心,是收了人銀子,受人指使,並非臣本意啊!”
朱棣嫌惡的掃了他一眼,並沒搭理他。
這時,蘇謹笑眯眯的又從人群中拉出一個穿著官服,瑟瑟發抖的家夥。
“這位就更厲害了,乃是鎮江下縣的縣令周震,被圍攻的縣衙就是他的衙門。”
朱棣有些納悶:“他不是受害者嗎?怎麼被你抓來這裡?”
“哈哈,所謂外賊易擋,家賊難防。”
蘇謹哈哈一笑:“若無內應勾結,這群人有幾個膽子敢衝擊縣衙?”
旋即冷笑看著周震:“陛下,您可彆小看了他,咱們這位周縣令,可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啊。”
“借著百姓衝衙鬨事的機會,既能阻止新政下達,還能趁機除了主簿、典史這些和自己不對付的人,真是一箭雙雕之計,妙哉,妙哉!”
周震腿都軟了,直接癱倒在地:“陛下,臣臣冤枉啊”
“冤枉?”
蘇謹冷笑:“王主簿支持攤丁入畝,一心為民請命,卻被你借機除去,他冤不冤?”
“秦典史奉公守法,按律辦公,被一刀殺了,又冤不冤!”
“你這老狗,又有何資格喊冤!”
言畢,一腳將周震踹到一邊,冷眼看著剩下的人。
“陛下,這些人就不給你一一介紹了,免得臟了你的耳朵。”
“這些人裡,有當地的幫派、有牽頭的地主,還有不少人,可是鎮江大名鼎鼎的‘陳家人’呢!”
“哦?”
朱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中天:“哪個陳家?”
蘇謹指了指早嚇得麵色蒼白的陳中天:
“自然是咱們這位戶部右侍郎,陳中天陳大人的家了。”
他蹲到陳中天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陳大人啊,沒想到吧?
您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和誓死效忠的家仆,沒幾鞭子就把您賣了個乾乾淨淨吧?”
“陛下,陛下!”
陳中天連滾帶爬的匍匐在朱棣腳邊:
“臣冤枉,臣沒有,是這姓蘇的冤枉臣啊!您要給臣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