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的鬨市口,烏泱泱擠滿了圍觀的人群。
許圭好奇的想上前一探究竟,卻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百姓堵死,壓根進不去。
葛天微微一笑,力從地起,擰腰沉肩,輕鬆給他頂出了一條路。
“誰呀,擠什麼擠!”
“哎喲,誰摸老子的屁股!”
有人回頭想罵,但看到眼神陰翳如勾的尚本叔,頓時不敢吭聲。
許圭沒在意這些,擠到最前麵,卻看到密不透風的人群中,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一動不動。
“你們就這麼看著?”
許圭大驚,趕緊衝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人渾身是血,肉眼可見身上好幾處刀傷,奄奄一息,生死不知。
“喂,喂!”
許圭略懂醫,此時也不敢擅動他,輕輕一探鼻息,還有氣。
“你醒醒,你醒醒。”
葛天默默在一邊為傷者檢查,良久後稍鬆口氣:“公子,此人是刀傷失血過多昏迷,還有救。”
尚本叔隨身帶著止血的繃帶,和一些簡單的急救藥品。
彆看他人長得陰鷙,但救人的手法極其嫻熟。
僅僅片刻功夫,就將傷者包紮好,為他止住了血。
“先送醫館吧。”
許圭站起身,衝著周圍的人大喊:“麻煩各位讓讓,咱們要送傷者去醫館。”
人群默默讓開一條路,但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同情。
許圭沒注意到,還在說著:“煩請諸位老鄉,誰家有擔架或者木板之類的東西,能否借用一下?”
有人終是好心,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您和他是什麼關係?”
許圭一愣:“素不相識。”
“既然不相識,老漢勸你還是彆多管閒事的好。”
許圭眼睛一眯,看來這裡麵還有事啊。
“不知老丈此言何意?”
老漢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如今這年月,好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唉。”
說著,也不理會許圭,轉身從人群中離開,消失不見。
許圭也顧不上這老漢什麼意思,繼續找人借抬人的工具。
隻可惜,人群中多是瞧熱鬨、懼怕、好奇的人,唯獨沒有願意伸手的人。
許圭暗歎人心不古,卻無可奈何。
最後還是葛天找了家木匠店,買了一塊木板,才抬著傷者去找醫館。
可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幾乎所有的醫館,在得知傷者來路的時候,紛紛出言拒絕。
要麼借口醫館人滿為患,要麼就說自己不會治刀傷。
更有一家被許圭問的煩了,直接將大門一關,掛上了歇業的牌子。
“公子,事出反常必有妖,眼瞅著要下雨了,咱們還是先找地方安頓一下吧。”
許圭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這個傷者到底是誰?
他又得罪了什麼人?
為什麼整個錢塘,沒有一個人敢出手救人?
葛天在城外找到了一處破落的山神廟,暫時住了進去。
尚本叔則一個人,又重新找了幾家醫館,湊了點治傷的藥。
要論治傷寒,尚本叔不行。
但要論治傷的手段,錢塘的跌打醫館跟他比都是渣渣。
許圭默默坐在篝火前,怔怔盯著畢波作響的火苗發呆。
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