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被吵的腦瓜子嗡嗡的,忽然龍眼一瞪:“都給朕閉嘴!”
他旋即指著一直不吭聲的任亨泰:“任愛卿,你可有推薦人選?”
任亨泰笑眯眯的站出來:“老臣倒是有個人選。”
“哦?”
朱棣笑笑:“說說。”
“駙馬王寧。”
聞言,所有人都愣住了。
靖難的時候,駙馬王寧因為曾和朱棣有過書信往來,被朱允炆軟禁,差點沒砍了他。
但他有沒有和朱棣往來,沒人知道。
隻知道朱棣靖難成功,大肆分封功臣的時候,名單上並沒有王寧。
而王寧之後一直躲在自個兒府裡,每日就是賭錢、聽曲為樂。
派王寧去查許圭、童福山,這事有點怪。
這王寧表麵上看起來,並不屬於任何一派。
既不和蘇謹親近,也不與江南官員往來,就是一個逍遙沒野心的駙馬爺。
派他去,倒也算公正。
至少,這些江南的官員沒理由反對。
蘇謹的學生還想要再爭取一下,卻被蘇謹狠狠瞪了回去。
接到旨意的王寧,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他拉著宣旨太監黃儼的手,連連追問內情,然而黃儼啥也不知道,隻是催著他儘快出京。
王寧無奈,翌日一早一臉晦氣的出了京。
他的第一站,就是去童福山所在的揚州。
應天距離揚州很近,快馬加鞭一天就到,就算坐馬車慢慢走,也不過兩三天的事。
可王寧生生走出了一個新紀錄——六天。
明明水路好走,他偏偏走陸路,僅僅路過鎮江的時候,就停了三天。
這三天他啥也沒乾,就是在當地官員的陪同下,跑到了青樓裡聽曲兒。
當地官員都被他整無語了。
這駙馬爺哪是來查案的啊,分明就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於是,一邊小心翼翼的催著王寧儘快上路,一邊快馬加鞭上書,向陛下告狀。
然而,朱棣在得到消息的時候隻是微微一笑,渾不在意:
“王寧在京裡待的久了,想透透氣也無可厚非,許圭和童福山又不會跑,由他去吧。”
身在揚州的方進染聞訊,揮揮手驅散了一臉焦急的鹽商:
“這不過是陛下的拖延之策罷了,你們急什麼?”
“陛下這麼拖著,說明他對咱們也沒轍了,這是好事!”
陳秋也站起身:“聽到沒有?都慌什麼慌?”
旋即看向何尚君:“讓你準備的事,準備妥了嗎?”
何尚君陰沉著臉,咬著後槽牙:“童福山要了我兒的命,我豈能放過他!”
“放心,明日一早,管叫他姓童的喝一壺!告辭!”
看著何尚君離去的背影,陳秋有些擔憂:“大人,下官覺得這陳尚君有些不好控製了。”
“下官擔心,他做出些什麼不該做的事。”
“無妨。”
方進染笑道:“他要是真被仇恨衝昏了頭,那老夫就換一個聽話的上去。”
“大人英明,下官先去準備。”
“去吧。”
陳秋離開之後,方進染的眼神開始飄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事了之後,這揚州的人呐,得換一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