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
等童福山的身影走遠,假山後才閃出一個人影:“我本以為蘇謹的學生和那些貪官不一樣,沒想到也是一丘之貉!”
兩日之後,子時,夜。
揚州運河邊,碼頭上火把通明,至少有數十艘貨船靜靜停靠在碼頭。
而碼頭上則是熱火朝天,數不儘的力工如螞蟻般,快速往船上搬著一摞摞堆積如山的麻袋。
為首的監工小心看著碼頭外,催促著力工加快動作
忽然,遠處的火把突然亮起,十幾個衙役舉著火把衝到了碼頭。
“鹽運巡檢檢查,都不許動!”
張升黑著臉,眼中卻帶著興奮,徑直走向那個監工:“乾什麼呢?”
監工陪著笑:“原來是張大人,運貨呢。”
“半夜運貨?怕不是走私私鹽吧?”
“那不能。”
監工從懷裡掏出鹽引:“咱們這可是有衙門的鹽引,不是走私。”
接過鹽引,張升的眼神更加冰冷:“二十萬石?我瞧這碼頭上起碼得有四十萬石吧?還不是走私!”
“來人,把這些貨都給我扣下!”
“張大人,不可啊!”
那監工嘴裡喊著不可,但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眼中甚至有些玩味。
張升不理會他,拿著刀就要捅開一個麻袋驗貨。
可他的刀還沒來得及落下,身後就傳來一道冷喝:
“乾什麼呢!”
張升和監工都覺得納悶,齊齊回頭看去。
隻見童福山帶著幾人,緩步走到碼頭前看向張升:“本官記得沒有通知你巡檢吧?你來這裡乾什麼?”
張升凜然不懼:“大人,下官職責是臨檢、巡防各處碼頭,有專機獨斷之權,沒必要事事都向大人稟報吧?”
“是嗎?那你查到了什麼?”
“大人,這些鹽商稱有鹽引,但實際運鹽遠遠超過鹽引規定之量。”
他將鹽引遞給童福山,冷眼看他怎麼辦。
“哈哈,你瞧本官的腦子!”
童福山笑著拍拍自己額頭,揮揮手招來監工:“你說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啊?鹽引還能少拿一份?”
說著從懷裡掏出早準備好的鹽引:“拿去,下次再引起誤會可就不好了,你看把張大人折騰的,白跑一趟不是?”
說著,還挑釁的衝張升挑了挑眉毛。
“你!”
張升憤怒的指著童福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都彆在這傻站著了。”
他瞪了那監工一眼:“還不趕緊搬走,在這占著碼頭,難不成等本官幫你搬嗎?”
“啊?啊,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監工催促著力工加快速度,不多時所有的麻袋都被搬上了船,船也慢慢開走。
童福山謔笑著看了張升一眼,衝他努努嘴,消失在碼頭上。
張升憤怒中帶著一臉的莫名其妙,懊惱讓手下都散了,獨自往家裡走。
隻是這一路上,始終想不通童福山衝自己努嘴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嘲諷自己?
遠處的河麵上,運貨的船隊沒有向遠處行去,而是停在了對岸一處碼頭。
何尚君冷眼站在岸邊,身邊則是那個監工。
“老爺,就是這麼回事。”
何尚君點點頭,心中滿是疑惑:“難道,這童福山當真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