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方進染探視童福山的時候,王寧的府上也迎來一位客人。
浙江布政使馬祥。
自洪武年間,馬祥就在浙江為官。
從紹興的一任縣令,升任至蘇州知府,然後又接替了杭州知府。
之後更是如坐火箭般升遷,一路坐到了浙江布政使的位置。
更令人奇怪的是,大明的布政使幾年一任,但馬祥已經在這個位置坐了五年,卻從未遷移過。
建文二年,朱允炆曾有意將他調到吏部為官,但被方孝儒托詞拒絕。
當時因為此事,馬祥還被齊泰彈劾過,最後這事不了了之。
因此,馬祥還被打上了翟善黨的烙印。
但奇怪的是,這馬祥對此絲毫不以為意,對兩黨也很少有親近之舉,就像是個孤魂野鬼似的。
但他的官聲卻是極好,無論是紹興的縣令,還是蘇杭的知府任上,都留下了為官清廉,為民做主的好名聲。
即便是朱棣登基後,念其官聲甚佳,任、李二人也頗為欣賞,讓他繼續留在浙江任布政使。
這次馬祥越過浙江直奔揚州,前來的目的卻是催著王寧問案。
不是童福山的案子,而是許圭的案子。
“駙馬,許禦史一案遷延甚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王寧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馬大人,怎麼這麼著急,為了一件小小的殺人案,你還親自跑一趟揚州?”
“臣慚愧。”
馬祥抱抱拳:“您不知道,在許禦史到錢塘之前,臣已經命人開始清丈土地,
本來等著許禦史到任,能配合著完成陛下的囑托,可許禦史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哦?”
王寧笑道:“許圭並未定罪,王月之死未必與他有關,也不影響他做事啊。”
馬祥歎口氣,苦笑道:“您有所不知,這次許禦史惹下的事,已經激起地方的眾怒,都說他為官跋扈,動輒殺人,這差事不好辦啊。”
“臣也儘量去安撫這些人,雖然沒有激起什麼大事,但這清丈土地一事,卻很難再進行下去。”
“所以,你找我來的目的是?”
王寧好奇的打量著馬祥,從他官袍下隱隱露出的襯褲上,還能看到幾處補丁。
“臣的意思是”
馬祥想了想:“臣聽聞童福山的案子遲遲未辦,所以臣就想著,要不您先去杭州,把許禦史的案子解決?”
“您也知道,許禦史的案子一日沒有定論,這攤丁入畝的差事,就很難進行下去啊。”
聞言,王寧眼中的弧光一閃而過。
這馬祥,想要什麼?
“好,你的意思我清楚了,還有其他事嗎?”
馬祥搖搖頭:“沒有了。”
“你好不容易來趟揚州,彆急著走,今晚我請你去鬆鶴樓聽曲。”
“啊?”
王寧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啊什麼啊?你不是在蘇州任過知府嗎?那新來的樂師一手蘇州評彈可謂一絕,豈能錯過?”
“這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還差不多。”
當下,王寧就招呼著白瑾去準備出門。
馬祥卻在這時說道:“駙馬,臣還要去找巡撫大人對接一些公務,稍後再去鬆鶴樓可好?”
“什麼公務,比陪我聽曲還重要啊?”
王寧不滿的擺擺手:“去吧,晚上鬆鶴樓等你,可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