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再不甘心,內心再有怨言,方進染也無力改變王寧‘證人’多的現實。
隻是這一次被推進來的證人,身份卻有那麼一點奇怪。
之前的證人,多多少少還是個官,和江南官場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這一次推進來的,居然是個‘匪’。
嚴格來說,這幾人都不能算匪,而是寇——倭寇。
坐在堂下的官員,看到這幾個倭寇的時候,臉色紛呈,頗有些玩味。
有一臉糊塗的,不知道駙馬爺弄幾個倭寇上來做什麼;
也有臉色難看的,眼神詭異閃躲。
還有一部分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繼而變得相當難看。
很明顯他們不知道這些倭寇的存在,但又生怕被倭寇牽扯上自己,露出嫌棄的表情。
對這幾個倭寇,王寧的語氣可就沒那麼好了。
他的語氣冰冷,冒著森森寒氣:“你們隻有一次機會,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跪在最前麵,為首的那倭寇正是井上雄一郎。
聽到王寧的問話,身子立刻忍不住簌簌發抖,帶著顫抖的語音:“是,是,閣下大人要問什麼,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哼。”
王寧嫌棄地掃了他一眼:“說吧,那何翔來怎麼死的?”
井上顫抖著身子:“稟告閣下大人,您問的可是揚州富商何尚君之子,何翔來?”
“我說過,我不想聽廢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啊!”
井上下的連連磕頭:“是,是,是在下的錯!”
“稟告閣下大人,那何翔來並不是我殺的,而是”
說著,他忍不住瞥了一邊的小野一眼:“刺殺何翔來的,是小野崇二。”
“是這樣嗎?”
那小野崇二倒有幾分硬骨頭,冷著臉看向王寧:“要殺便殺,大名的忍者沒有軟骨頭!”
“是嗎?”
王寧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可我怎麼聽說,你們這些被豢養的死士,一旦被抓就會服毒自儘,你怎麼沒死?”
說到這個,小野就忍不住咬牙。
那晚剛進屋子就被人從身後偷襲。
他心知不妙,在苦鬥無果後就準備咬破毒牙自儘。
可誰能想到這些卑鄙的明人,上來就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那幾十個大嘴巴子,打得他頭暈目眩不說,滿嘴的牙幾乎都被打沒了,還服個屁的毒啊!
要不是今天為了過堂,被人往嘴裡塞了一排木製假牙,他現在說話還漏風呢。
想到這裡,小野忍不住齜牙:“卑鄙的明人”
可他話還沒說完,忘了自己嘴裡的假牙有些不太靠譜,當即就掉了出來。
剛剛還一臉剛強的小野,轉眼就變成了個沒牙的老太太,讓人忍俊不禁。
“噗嗤~~”
童福山忍不住笑了出來,倚在許圭桌邊拿肩輕輕靠了靠他,嘴巴一努:
“這手段,咋瞧著那麼像先生對付小鬼子的手法?”
許圭神秘兮兮的朝他一瞥,笑而不語。
“牙都沒了,還在這充什麼硬漢?”
童福山完全沒注意到許圭的眼神,謔笑看向小野:“再不老實交代,信不信小爺把你掉了的牙,都塞進你下麵那張嘴裡去?”
想到童福山說的那個畫麵,小野忍不住撲簌簌打了個寒顫,一臉驚恐的看向他。
“瞅啥瞅?小爺一向說得出做得到,不信你試試?”
小野終於不敢再看他,垂下頭怔怔不語,良久後緩緩點頭:
“是,何翔來是我帶人刺殺的,被我的竹箭命中要害而死。”
“很好。”
王寧點點頭:“你幕後的主使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