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林執因再次搖頭。
駙馬爺看似好說話,但今兒問案的時候他算看出來了,這家夥絕對是個喜歡扮豬吃老虎的家夥。
吃相還極其難看的那種。
對於看不透的人,他可不敢把身家性命交給對方。
那剩下的人就隻有童福山。
這家夥雖然也不是什麼好鳥,但至少比許圭好說話,比駙馬心機淺。
自己要想翻身,不可能一點險都不冒。
想要乘上陛下這艘巨艦,就必須打通蘇謹這個‘守船人’。
而想接近蘇謹,目前唯一辦法,就是以手中賬冊為餌,釣上童福山這條大魚。
“諸位大人稍坐,在下出去一趟。”
正罵的起勁的梁任雄一愣:“林大人,你要乾嘛去?”
“嗬嗬,那個在下內急,需要解決一二。”
“嗨,我說什麼事呢,你們文人就是麻煩,放茅就說放茅唄?快去吧,彆一會尿褲子裡,哈哈哈哈!”
若在以往,林執因也算他們的上官,他們可不敢如此放肆。
現在林執因降級調到淮安,軍地又各不統屬,再加上半斤馬尿下肚,也越發張狂起來。
林執因隻是微微一笑,渾不在意,抱了抱拳便離開。
常寧心思一動,跟在他身後起身:“林大人稍待,下官與您一同前去。”
到了門口,常寧才低聲問道:“林大人此去何為?”
林執因想了想,府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瞞過那些傻大黑粗容易,瞞過心思縝密的常寧卻難。
他隻好苦笑一聲:“還能去做什麼?自然是去找那姓童的探探口風,好有個對策。”
“哦?是嗎?”
常寧似乎不信,但終究也不好說什麼:“那下官與大人同去?”
“萬萬不可!”
林執因心說你跟我去,那我還說個屁啊?
“常大人,你我同去難免會引起那姓童的疑心,更何況,”
他朝著屋內努努嘴:“我也怕這幾頭夯貨惹出什麼事端,反而不美,煩請常大人幫我盯著這幾個家夥。”
常寧也不說什麼,笑了笑:“那林大人早去早回。”
“好,最多一炷香。”
望著林執因的背影,常寧的眉頭開始迅速皺起:“這家夥,是不是起了什麼異心?不行,我得趕緊想辦法通知程大人!”
這常寧,從來不與揚州諸官過從甚密的原因,原來隻因他是程山的人!
但現在又有一道難題擺在他眼前。
錦衣衛封衙,有什麼辦法能把消息遞出去呢?
一時間,常寧陷入兩難。
卻說另一邊,林執因順利的來到後院。
知道看守都是童福山的人,索性大方站在院外:“煩請通報童大人一聲,就說淮安知府林執因,有要事求見大人。”
聽到守衛的通傳,童福山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這家夥找我做什麼?我又管不到他淮安府的事。”
說著看向身邊,一位青衫淡須的青年:“您說,我要不要見他?”
那青年指節輕輕在桌邊叩動,未久微微一笑:“牆頭草就是牆頭草,都不用風吹就知道往哪邊倒了。”
“您是說,他是來投靠我,不,他是準備來投靠您的?”
“投靠誰不重要。”
青年笑笑:“誰能讓他仕途長虹才重要。”
“哼,此等小人,待我將他攆出去,狠狠羞辱一番才是!”
“不!”
青年站起身往屏風後走去:“你把他招進來,看看他說些什麼。”
青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屏風後:“如果我沒猜錯,我要的東西很快就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