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執因本想賣個關子,順便向屏風後那位示好,誰知道這童福山一點不講究,話沒說完就要趕人走。
幸好今日遇到屏風後那位,不然光見到這童福山,恐怕自己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大人!不,師兄,我是有用的!”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少賣關子,直說你有什麼用。”
“若讓我察覺你偷奸耍滑,耍什麼小聰明,就彆怪我翻臉無情!”
“是,是,師弟絕不敢再犯!”
林執因老老實實的答道:“師兄,雖然馬祥被抓,但師弟早有察覺,今年主持對賬之人似乎已換了人。”
“哦?換了誰?”
林執因搖搖頭:“師弟不知。”
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沒等童福山發火就趕緊說道:
“不過師弟現乃淮安知府,師兄你也知道,淮安乃運鹽必經之道,故而師弟手中也有一本密賬!”
“哼,算你老實!繼續說!”
“是。”
林執因想了想:“雖然不知換了誰人主持今年的對賬,但這賬是一定會對的。”
“隻要耐心等待,定會有人來通知師弟去對賬!
屆時隻要恩師,不,隻要師兄提前埋伏,必能為恩師立下大功!”
林執因左一句師兄,右一句恩師,聽得童福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掉在地上都硌腳。
他無心與其廢話:“說出你知道的,今年參與對賬的有多少人,賬本又有多少?”
林執因不敢隱瞞,仔細在心中過了一遍:“具體參與對賬的人,每年都不一樣,”
“不過大致江西、福建、直隸、浙江、山東、湖廣這幾省的首官是都在的,
其餘的州府,或是臨海,或者處於要道,
比如賬目比較重要的鬆江、寧波、福州、饒州這些州府,嗯,還有師弟的淮安府,也在其列。”
童福山抬頭瞥他一眼:“那陝西、河南、開封這些地方呢?”
林執因討好的訕笑:“相較於其他地方,這些地方窮得很,也沒什麼油水,
一般都由那幾處提前對好賬,再派個人來參加江南對賬即可。”
“你方才說,對賬需要密語,那今年對賬的密語你可知曉?”
童福山說完,忍不住提醒他一句:“我提醒你,小心的答。”
“是。”
林執因亦小心答道:“每年錄賬之前,密語就由京中提前定下,對賬亦用此密語,
如果沒什麼變數的話,密語是不會變的,師弟自然知曉。”
“很好,現在就給我寫出來。”
“是。”
林執因樣貌猥瑣,但性情果斷,既然決定納投名狀,也沒什麼好含糊的。
他立即將密語謄寫在紙上,遞給童福山。
“嗯,《道德經》四,象帝之先,道衝而用之,或不盈,似萬物(之)宗。”
“代月之數,一至十二。”
“《道德經》五,天地不仁,其橐(tuo)籥(yue)呼”
“《道德經》六,玄牝()之門,穀神(不)死,(侍)謂玄牝”
“《道德經》九,功遂身退”
“以上皆代日之數,一至卅一”
“萬千百十,皆以‘上善若水’代之哼哼。”
童福山放下手中黃紙,拿起一邊的賬冊,按照上麵一句‘杭洪武成勁而道動神上正’套用,
很快得出一句:“杭州洪武二十五年三月存銀,五十萬兩正”的細賬。
“設計此賬的人,倒是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