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話劇對演員的表演技能要求非常高,如果此時有幾部攝像機從不同的角度去記錄,話劇結束後,完全可以剪出一部完整的電影,全程不帶喊“卡”的那種。
看話劇有種看3d&nbp;ima版電影的既視感,演員的台詞、腔調、聲音到位,估計坐在後排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唐植桐看的非常投入,他非常喜歡裡麵的常四爺和王掌櫃。
不時的低聲附和兩句台詞:
大清要玩啊!
我愛咱們的國呀,可是誰愛我呢?
我變儘了方法,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秦二爺也是非常出彩的角色,發自肺腑的說:有錢就該吃喝嫖賭,胡作非為,可千萬彆乾好事!
但唐植桐與資本家沒有共鳴,很難有切身體會。
旁邊的相親男青年跟唐植桐也沒有共鳴,他非常鬱悶,說好的偶遇相親,但兩邊都是男同誌,還相個屁親!
一腔悶憤全發泄在毛嗑上,在一旁哢哧哢哧的嗑瓜子。
《茶館》一共有三幕,中途撤換布景時,唐植桐才想起給王靜文分享瓜子。
王靜文笑眯眯的接了,這次沒道謝。
唐植桐看的投入,幾乎沒怎麼跟王靜文說話,她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很開心。
王靜文能看得出唐植桐是真的非常喜歡《茶館》,自己能為喜歡的人做些他喜歡的事,她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茶館》三幕時長兩個半小時的樣子,加上中間撤換布景,前後得有三個多小時,當唐植桐和王靜文走出劇院的時候,已是接近十點。
現下沒有夜生活,十點算深夜,路燈早就滅了,路兩旁的住戶也沒有幾家亮燈的。
在月色的微光中,唐植桐推著自行車護送王靜文回家。
“桉子哥,我看你很喜歡《茶館》,我每天下班都會走這,等看到再演的時候,我直接買連號票,咱再來看吧。”王靜文頭微低,一手捏住搭在胸前的麻花辮,另一隻手在發梢處繞啊繞。
“還是彆了吧。茶館很好,是部非常偉大的作品,但不能多看。”唐植桐想了一下,搖頭拒絕,《茶館》看多了會致鬱。
“哦,為什麼不能多看?”王靜文疑惑道。
“咱國家有著深厚的曆史底蘊,看各王朝興替,有種曆史車輪滾滾向前的感覺。可能我想多了吧,總擔心《茶館》裡的人會活過來。”唐植桐斟酌道。
“現在人民當家作主了,桉子哥你想多了,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王靜文看看前麵,又看看後麵,沒人,鄭重囑咐道。
“好。王掌櫃說了,莫談國事。”唐植桐答應下來,但有些事不會以普通人的意誌為轉移……
話劇裡麵劉麻子說“賣女兒,甭管怎麼賣,也對不起女兒”,“姑娘一過門,吃的是珍饈美味,穿的是綾羅綢緞,這不是造化嗎?”誰能想到以後會有很多人甘願做小呢?
說完,兩人暫無言語,腳步聲、呼吸聲,清晰可聞。
“那個,咱倆去看話劇被那個李姨看到,你回去好交代嗎?”唐植桐打破寧靜,主動問道。
“看到就看到唄,又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我媽偷偷調查你,你生氣嗎?”
“又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我生什麼氣?”唐植桐調皮一下,用王靜文的話回複,又開解道:“其實我能理解,阿姨那是關心你,否則就我這無名小卒,才不會值得阿姨費心。”
“唉,我爸前幾年去世了,我媽辛辛苦苦把我們姐弟三個拉扯大,所以我有時候雖然生氣,但也拿她沒辦法。”
“我也一樣,單親母親很偉大,咱做小輩的多體諒下。”
兩人就這麼聊著家常,王靜文在椿樹胡同東口的一個院子門口停住,“桉子哥,我到家了,咱倆互換一下電話吧。”
“好。”唐植桐把支局的電話告訴王靜文,又把王靜文的電話記在心裡。現在電話隻有五位數,容易記。
唐植桐目送王靜文走進院子,拐進住宅樓後才轉身騎車往家走。
邊走邊想,椿樹胡同東口緊鄰著史家胡同,怪不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話裡表明對史家胡同很熟悉。這個位置好啊,住的還是樓房,唉!
葉誌娟還沒睡,卡著點站在陽台上等女兒回家。
當看到一男青年送女兒回來時,瞪大眼觀察那男青年,個頭挺高與女兒般配,長相看不清,但知道黑燈瞎火送女兒回家,還目送進院子,心下很滿意。兩人能把話劇看完,看來偶遇很成功嘛,這下有希望扯斷女兒與小唐那點點情絲了。
因為弟弟睡客廳,王靜文放輕腳步進門,客廳裡烏漆嘛黑,但自己臥室的電燈亮著,王靜文知道這是媽媽在等自己。
“怎麼樣?茶館好看嗎?”當王靜文進臥室後,葉誌娟笑眯眯的問道,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挺好看。媽,您是怎麼想起給我茶館的票了?”王靜文摘下圍脖,掛在衣架上,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伱最近不是在讀茶館嗎?單位正好發票,我就琢摸著讓你去看看。”葉誌娟依舊笑眯眯的,沒有絲毫慌亂。
“謝謝媽,但您以後彆翻我東西了,成嗎?”王靜文無奈的說道,自己在讀《茶館》不假,那是因為桉子哥說喜歡,自己才買的,書一直放在抽屜裡,自己也沒當媽媽麵讀過。
“行,行。文文長大嘍。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葉誌娟被點破也不惱,笑嗬嗬的走出臥室,隻要閨女跟小唐斷掉,跟今天這個老朋友給介紹的小夥子處下去,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葉誌娟上班碰到李大姐,李大姐主動問:“誌娟,我昨晚在劇院看到你家文文,她這是處對象了?”
“譚大姐給牽的線,說老齊家的老大不錯,我就跟後勤要了兩張票,讓年輕人見了個麵。”葉誌娟沒否認,單位裡統一購買的票,閨女碰到李大姐也不奇怪。
“我瞅著文文領去的那小夥子長得可不像老齊,他倆兩張票不挨著,我還跟文文換了個座。讓你這麼一說,那小夥旁邊的青年有點老齊年輕時的樣子。哎呀,這事鬨的,我是不是好心辦了錯事?”李大姐巴掌一拍,言語裡帶著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