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低調,該吃飯了,趁離下一站時間還長。”孔一勤嗬嗬一笑,拍拍屁股,起身往爐子裡加鏟煤,然後掏出自己的飯盒,招呼其他人道:“把飯盒都拿出來吧,放爐子上熱熱。”
“孔哥,我今天帶了椿芽鹹菜,一會大家嘗嘗。”唐植桐叼著煙,從包袱裡掏出來兩個窩頭,一飯盒的鹹菜,經過大半年的消耗,香椿芽還剩個缸底。
“那我們今天有口福了,你家鹹菜夠味!我先嘗嘗,饞這一口很久了。”孔一勤迫不及待的打開唐植桐的飯盒,捏起一根就往嘴裡塞,咯吱咯吱嚼的香甜。
“哎吆,我看著就渴。”唐植桐拿起孔一勤的水杯,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邊。
床真的隻是張床,隻有床板,連個褥子都無。
“嘿,習慣了。以前吃的更多,現在不敢那麼個吃法了,吃的越多,餓的越快。”一根鹹菜下肚,孔一勤一臉享受,卻又心有惋惜的說道。
“往前看吧,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唐植桐不痛不癢的回應著。
“都盼著呢。來,來,坐下來一塊吃。”孔一勤率先拿起自己的窩頭啃了一口,招呼另外兩個押運員。
唐植桐拿起自己的窩頭,坐在孔一勤旁邊,給另外兩個押運員讓出一張床來,招呼道:“乾糧我沒多的,鹹菜管夠,大家千萬彆客氣。”
“謝謝唐科長。”有孔一勤帶頭,其他兩個人也少了拘束。
“你就吃倆?”孔一勤看著唐植桐的窩頭,個頭也不大,問道。
“沒辦法,我定量降了,隻能這麼湊合著吃。”唐植桐細嚼慢咽,仿佛吃得慢能騙自己肚子吃的多一般。
“降了多少?”孔一勤大口吃著,問道。
“十多斤,我現在吃大學生的定量,一個月32斤。”
“謔,夠多的!來吃我的,上一回吃了你一路,這回你吃我的。”孔一勤有些吃驚,他可是知道唐植桐飯量的,上一回路上跟自己不相上下。
“不用,不用,我吃這些就夠了。”唐植桐抬起手擋住了孔一勤遞給自己的窩頭。
“你說,咋這麼見外呢?一個窩頭還餓不著我,權當我還你的。”孔一勤讓道,他現在明白唐植桐為何要打聽東邊的事了,每個月減十多斤定量,這事如果放自己身上,自己怎麼也得想方設法往河邊跑上幾趟。
“哈哈哈,等情況好起來再還吧,到時候孔哥加倍還我,我都沒意見。”唐植桐到底還是拒絕了。
“唉,這事搞的,我還讓你幫著上郵包,後麵你可彆乾了,一頓才吃幾兩飯啊!”孔一勤搖搖頭,說道。
“不打緊,捎帶手的事,雖然吃的不多,但力氣還是有一把子的。”唐植桐玩笑著回應。
“都不是外人,你這也太發揚風格了。後麵真彆乾了,不然老張知道了會罵我。”孔一勤堅持道。
“行,那我不乾了。”唐植桐終於鬆了口。
“再往北走兩站就冷了,你帶厚衣服了嗎?後麵再這麼穿可就有點少了。”孔一勤提醒道。
“嗯,帶了,一會拿出來穿上。”
“裹上大衣,躺床上睡一覺,睡醒就到了。”這飯吃的少了,不光身上沒勁,還不抗凍,躺下來不動彈是保持體力的好辦法。
“輪換著來吧,好不容易跟一趟車,可不能什麼都不乾。”唐植桐沒答應,床就兩張,自己霸占一晚上?這麼乾影響不好。
吃完飯,唐植桐又照著鼓板一頓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