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定主意,這小丫頭沒了娘,將來就是我們四人的女兒,我們會替四娘將她好好養大的。”
“她是我們蒯家的骨肉,將來養大她,為她找個好的婆家,絕不讓她像她娘一樣,遇到老五這種渾球。”
幾人也接話。
也就是說,這是四妯娌間達成的無形共識。
“可最後發生了什麼意外?”趙福生歎息了一聲,問道。
“滿——滿——”蒯四媳婦張嘴了幾次,卻都想不起來莊四娘子女兒的名字,最終無奈放棄,說道:
“那小丫頭不見了,我找不到她——”
四妯娌當時都嚇瘋了,當天早上活兒都無心乾了,四處尋找莊四娘子的女兒。
“她年紀還小,村子就這麼大,這又能去哪兒呢?”蒯四媳婦捏著袖子擦了下眼淚:
“村裡有池塘有水有井,我怕她無人看管,一時落水裡了,便顧不得其他。”
蒯大媳婦這會兒道:
“四娘找不到女兒,也顧不得外鄉人,急得要發瘋,到處找女兒。”
“懷德這狗東西不是人。”
蒯三媳婦突然破口大罵:
“這狗東西,該砍腦袋的遭瘟的種,他見四娘找孩子,便纏著她不放,威脅她說知道了她的醜事,讓她從了他,這事兒他便替她瞞住,從此神不知鬼不覺,將來大家都好過!”
“呸!呸!呸!”
蒯二媳婦也大口的吐唾沫:
“他借機想侮辱四娘,四娘大聲呼救,將他臉都抓爛了,我衝進老五家中,他還想反咬四娘一口。”
蒯懷德沒能得逞。
但他想起自己這幾年照顧莊四娘子,將她視為囊中之物,為了她,還借了不少錢給蒯五喝酒,如今債台高築。
眼見自己都快三十了,還沒有娶妻,村裡名聲壞了,蒯六叔想替他保媒,卻沒有哪個正經人家願意嫁到他家中。
如今弄成這個地步,莊四娘子沒有得手,偏偏倒便宜那個住進家中的外鄉人了。
憑什麼?!
彆人能與她有瓜葛,自己怎麼就不能呢?
他一恨自己引狼入室,二恨莊四娘子水性揚花,越想越是憤怒,便不管不顧的想要大鬨一場,魚死網破。
“懷德借酒壯膽,遭我喝罵走後,便去了蒯六叔家,舉報四娘子與人私通。”
蒯二媳婦說到這裡,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
“六叔不信,讓人將懷德綁了,同時私下支使長順媳婦來我們這裡,通知了四娘子這件事。”
“等等。”
趙福生聽到此處,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出聲止住了蒯二媳婦的訴說,看著她,目光逐漸幽深:
“莊四娘子與外鄉人私通一來,你們知道了,村裡有人知道嗎?”
她這一句話問完,四個兒媳婦俱都低垂下頭。
良久,蒯二娘子突然‘嗤’的笑了一聲。
她壯著膽子抬頭,目光直勾勾的與趙福生對視:
“大人覺得呢?”
蒯良村的這樁鬼案越發有趣了。
開始趙福生還以為是蒯良村的村民信奉宗族,行事愚蠢彪悍又凶猛,不近人情,陰冷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