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吳家人願意裝聾作啞一輩子,養一個其他人的孩子,那也是真真切切的傷害。
要按葉青釉的想法,肯定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可
可這樣的話,那裡是輕易能說出口的呢?
葉青釉一時之間有些心亂如麻,心中思緒比午間時越大公子同她講了一大堆暗示要利用她的事情都煩。
畢竟身不由己的認命和形勢所迫的周旋,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春紅姐,這樣好的小娘子,究竟是為何要遭受這樣的事情呢?
葉青釉想要長長歎一口氣,可這一口氣哽在喉間還沒出口,就見春紅大驚失色道:
“阿妹!你在胡說什麼?!我難不成瘋了?不然留這個孩子做什麼?”
葉青釉一愣,下一息,就聽春紅抱著她激動道:
“我當時從那裡出來,就發過誓,這輩子除了錫平,誰也不能再碰我!”
“我又怎麼會生下女乾汙我的畜生的孩子?”
這種想法,哪怕是在葉青釉的前世,也是相當少見的。
多數命途坎坷的女子總會掛念著腹中總歸是一條性命,將孩子生下,然後落入一輩子的糾結痛苦之中。
所以,說老實話,葉青釉也沒想過,春紅居然能想的這麼開,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麵前是一對哭紅的雙眼,春紅稍高一些,眼中的淚水順勢落於葉青釉的脖頸之上,一時之間燙的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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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釉吃軟不吃硬,最最受不了這個,當即結結巴巴道:
“阿姐莫哭,是我糊塗了。”
“你不留,我便替你找個大夫。”
這話,應該是對上了春紅的心思,春紅抹了一把眼淚,隻差在葉青釉麵前直接跪下:
“我是這個意思,但自己不認得,也找不到好大夫,我從前給我阿娘包藥的時候就聽過,有些赤腳大夫一包藥下去,傷患就死了,也沒地方醫治。”
“說起來不怕阿妹笑話,我我也怕尋到赤腳大夫,落了胎,以後沒有辦法給錫平,給錫平”
葉青釉拍了拍對方的肩頭,以示自己明白,有些話不用多說什麼:
“我雖然不認識什麼大夫,但找好大夫無非就是銀錢起落,你若怕待在此處會露餡,我讓馬嬸子帶你去趟州府,找最好的大夫,等你養好再回來。”
“至於吳家人那邊”
葉青釉想了想:
“瓷鋪日後賣上品瓷,也得多買些錦緞盒子,我等會去前頭同大夥兒說阿姐繡工好,我信得過,讓你去采購錦緞”
“這事兒,就這麼辦下來。”
春紅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葉青釉沒有猶豫,將人拉了起來,鄭重說道:
“阿姐,有些事情,晚說不如早說,雖然有些難聽,但還是希望你往心裡去一些。”
“我今日幫你,並非想成心管你們家事,為的隻是我心中你從前隔著土牆給我遞糕點,遞湯餅時的那一份情誼。”
那些從前的苦日子,其實離現在已經有些歲月,但葉青釉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會從零星的記憶裡想起這些點點滴滴。
葉青釉看著猛然呆住的春紅,伸出手摸了摸對方姣好的臉蛋:
“所以我信你的抉擇,無論如何,不要後悔。”
人性本惡,以禮數縛之。
葉青釉想的深遠,而她口中沒有說完的半句,其實是——
往後的一切,若是不如意,切莫怪罪到她與葉家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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