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畫這一席話,若是落到其他人的耳中,可能隻會暗中取笑柳善房中的混亂,並將這事兒翻來覆去作為笑談。
可兩個丫鬟的對麵,偏偏是葉青釉。
如此,這些話落到她的耳中,便有了其他的意思——
這倆丫鬟,剛剛的輕蔑,分明是衝著王秀麗而去的。
連派出來迎客的丫鬟都敢當著客人的麵不做偽裝的蛐蛐主子,背後指不定說過多少壞話。
原先覺得王秀麗日子好過
現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葉青釉心中思緒百轉千回,終究是站起了身:
“既然兩位姐姐都這麼說了,那咱們走吧。”
侍琴侍畫毫不意外,將葉青釉引上了宅院之外的柳府馬車。
葉青釉自然也是想帶人一起去柳府的,隻是馬嬸子如今被囑咐了事兒,隻能帶單拓,而女子見麵,終究也不能讓單拓一路跟隨。
於是車馬到了柳府外,單拓就隻得被留在了外院。
又是熟悉的柳府,隻是不同的路徑。
隻是比起第一次來到這座富麗堂皇的宅院,葉青釉到底是多了幾分成熟,目不斜視,也不張望打量,這樣的氣度,難免又讓一些暗中觀察的下人們吃不準起來。
兩個前頭引路的丫鬟又是彼此間一記眉眼官司,扭身將葉青釉送進了一間側屋之中。
侍畫笑道:
“葉小娘子請在這兒稍作片刻,我們二人去稟一聲二少奶奶,稍後便回來。”
葉青釉心中了然,尋了個位置坐下,任由二人將門關上,心中思索對方究竟是什麼路子。
若是按照她心中所想,起碼得有兩個路子——
一,王秀麗想要折辱於她,關了門沒準就是一頓毒打。
二,這兩個各懷鬼胎的小丫鬟明顯對王秀麗沒有那麼忠心,未必敢為了王秀麗辦這樣的事兒,那沒準背後就有人
會是誰呢?
葉青釉沒來由想到原先同越小公子一通偶遇的柳善,那混小子總有一種令人十分不舒服的鹹濕之感。
難不成,便是話本子裡麵那種暗中覬覦美色錢財的混賬,想要先汙了女子清白,讓人草草下嫁於他,成為她的助力?
葉青釉腦中思緒翻飛,可正要多擔心自己的安危,那倒也沒有。
越大公子此人雖然心思奇多,但辦事兒確實一等一的靠譜,他如今就在府中,又提早知會過葉青釉王秀麗會找她,自然是眼線遍布柳府。
隻怕她一進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進了越大公子的耳朵。
縱使越大公子靠不住,分彆時單拓還暗自示意過他從前是斥候,以耳力眼力隻要大聲叫喊他就會拚命相助
更何況,她鼻子裡甚至還塞了東西防迷藥,總不能一句喊聲都發不出來吧?
如此,她有什麼好怕的?
葉青釉很是閒適,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兒不耐煩之感。
也正是在此種氛圍之下,側室旁的帷幔輕動,竟繞出一個當真讓葉青釉有些吃驚的人來。
對方柳葉眉,桃花麵,膚如凝脂,腰肢纖細,邁步走動起來,有弱柳扶風之感,算是個實打實的標致美人。
赫然正是葉家三房的葉婉兒。
對方款步而來,葉青釉一愣,旋即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