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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富的力道不小,葉守財這幾日瘦了不少,被這麼一拉扯,險些直接被摜到地上去。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更彆說葉守財原本就是個混不吝,當即就發了火:
“咱都已經簽了契書分了家,我賺多少銀錢都是我的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要我掏出銀錢,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既然有人先開了口,葉守富自然也不甘示弱:
“簽了契書又怎麼樣?隻要我一天不掏足契書上頭寫的銀錢,咱們一天就不算完!”
“你要是看不慣我,有本事就像老大家一樣,自己滾得遠遠的,才算是本事!”
“不然如今都在一個屋簷下,你有什麼賺錢的門路,總得讓咱們知道!”
這混賬話一說,連葉守財這一貫混不吝的貨色都氣歪了鼻子,你你你了好半天也沒能說出後半句話來。
葉守富眼尖,趁人不注意,轉手從葉守財腰間摸出了原先藏的幾兩銀錢,立馬往葉老爺子麵前走:
“爹!你瞧他!這幾日背著咱們賺了四五兩呢!”
葉老爺子這輩子也不是沒見過銀錢,可捉襟見肘這麼久,見到那指甲蓋大小的碎銀還是眼前一亮,原本渾濁死氣的臉都有了些血色。
葉守富掂了掂銀錢,語速飛快道:
“爹,雖說我和老三寫了分家的契書,可他這幾日總借口家中沒人做飯,上咱的廚房偷摸著胡吃海塞。我和藍氏本就不寬裕,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既賺了銀錢,總得將吃喝我的份例還上吧?”
葉守財氣惱的要命,擦了擦拉扯磕碰中鼻尖流出的黑血,不滿的嚷道:
“你分家時還欠著我的銀錢呢!怎的我還要給你銀錢?!”
“爹!爹!你說句公道話,那可是我賺來的銀錢!”
葉老爺子聽著兩兒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吵鬨,頭痛中難免有些恍惚,印象中,家中除了黃氏教訓晚輩外,何曾有過這般吵鬨的時候?
往日裡,兩兄弟兄友弟恭,老大也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站在角落裡,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從前不見老大一家多有能耐,怎麼他們一走,家中就亂套了呢?
葉老爺子望著空空的牆角愣了幾息,方才回神,重重的敲了敲拐杖:
“吵什麼?!我還沒死呢!”
“老三,你將銀錢還給老二!”
“老二,你將這幾日如何賺銀錢的法子告訴老三!”
這話一出,麵前原本還爭搶厲害的兩兄弟都愣住了。
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斷官司,可葉老爺子想的其實很簡單——
老三家的閨女嫁入了柳府,雖說嘴上一直說葉婉兒未將銀錢拿回來,可誰知曉私底下有沒有貼補?
所以,老三應當不缺銀錢,所以銀錢就都判給老二。
而之所以要老二說如何賺錢,那自然是這幾日聽了天目瓷一路不斷攀升的消息,心頭有些癢!
雖不知道老二是怎麼找的那麼多天目瓷賣家,可隻要說出來,一個人沒法子湊到的銀錢,一家子人都在,自然就有法子湊足,乾上一筆生意......
葉老爺子能開口,便是自覺自己的話沒有問題。
可他卻不知曉,這樣的‘結果’誰都接受不了!
三房原本就因為葉婉兒沒給貼補而焦頭爛額,想要極了銀錢。
而老二又是個混不吝,滿心滿眼都是‘既然已經分家,老三還欠著自己的銀錢,憑甚將自己賺錢的法子交出去’!
兩兄弟原本就有些嫌隙的心中,不知不覺又生了不小的怨懟。
葉老爺子絲毫不察,反倒又開口逼迫了兩次,愣是將事兒往自己所想的路子上推。
葉守財拿回了銀錢,卻也恨的牙根癢癢,不得已將自己先前在酒肆遇見‘賈大哥’的事兒說了,末了才道:
“......我一連請他喝了兩天的酒,他才在酒後同我說了他與李肆認識的事兒。”
“我也不笨,想著既然那李肆這麼念舊情,沒準也會送當年的玩伴一份天目瓷,所以有意無意的打聽了一些當年同賈大哥一起的玩伴,我追著去尋,果然找到幾個手裡有瓷的。”
“我又花了不少時間同他們套近乎,他們才信了我能幫他們賣瓷,給我舍了些油水。”
其他人分外精神的聽著,聽到此處沒了下文,還抬頭看了一眼葉守財。
葉守財滿臉不情願:
“隻有這些事兒。”
“我這幾日請人喝酒還是找大寶拿的銀錢呢,若不是他在做工有工錢,我去鬨了兩場,隻怕一點兒本錢也沒。”
“既是我拿的本錢,又是我找的人,現在該賣的也賣的差不多了,哪有讓外人插手的道理。”
被稱作外人的葉守富當即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喝問道:
“你說誰是外人呢!?”
“早知道前幾日你摸進我家廚房胡吃海塞的時候,我就將你這混賬趕出去!”
葉守財撇了撇嘴,顯然是不覺得吃些東西有什麼。
葉老爺子眼瞧著兩人又要罵戰,連忙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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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你的說法,你所知曉的手中有天目瓷的人,都已經將瓷賣出去了?”
葉守財稍稍一頓,用力點了點頭:
“都賣沒了。”
“這生意難做,老三若是想要賺銀錢,還不如早些去找他們家閨女討要些銀錢,你們都是榜上高門大戶的人,同我這大老粗搶著賺這些散碎銀錢算什麼?”
沒人言語。
葉守富與藍氏臉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葉老爺子沉吟片刻,倒是開口問道:
“你說的那賈大哥是什麼人?”
“他既要等著漲價,現如今才多久,總不會將瓷賣了吧?”
葉守財原本心心念就是想瞞下這件事,此時被揭穿連麵色都泛了些苦意,隻能半是詳儘半是含糊的答應道:
“住在城南的一個商販,平日裡周邊鄉鎮裡走街串巷做些皮料買賣,不常在龍泉,這回是因收貨時不小心傷了腿腳,所以才回來養著。”
“他手裡的瓷......早就定了人家了,不是咱們能想的。”
葉守財自然有私心,在他心裡,哪怕是鞍前馬後給賈大哥奔走找收瓷人,隻賺一些小油水,也比將門路告訴葉守富,讓那心臟的老小子賺錢要好。
可他這私心,彆人未必看不出來。
葉老爺子微微黑了臉,又問了一遍:
“那人手中的天目瓷當真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