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默的口吻寧如止水,絲毫不為那話語所動,更不計較對方在幾個小時前還敬若神明,幾個小時後卻對自己如此暴言的待遇落差。
事實上,本就是從女孩那兒倉促跑出的他,當下關心的隻有那麼一件事。
“儘管我對他並無怎樣的印象,但我允許你替我傳達認可的態度,就當我的確是被他教訓過,而不是他被我幾句話糊弄得暈頭轉向,帶著自己的小夥伴一起去找老師自首吧。”
“嗯…原來如此,”霍爾海雅眨了眨眼,“倘若我要原話轉述的話,真好奇他是否會原地蹦上天花板。”
“關於吸血鬼是否能夠控製自身血壓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能的,”略略轉身朝著側麵揮了揮手的奧默說著,又回過身來,“雖說激將也是種提升效率的良方,但並不提倡這樣使用。”
“真可惜呢,”有羽蛇虛偽地可惜道,“我認識的血魔們都少有這份涵養,而那位開門見山的發言也不像是沉穩知性的類型。”
“的確。”
想了想當年那孩童模樣的家夥是怎樣惹出的事端,奧默不得不讚同對方的判斷,他甚至覺得那位老學長如今那高大魁梧的可靠形象也是虛假一環。
畢竟大家通常不指望吸血鬼的身體能成長。
哪怕修行有成的血族大多都會重組身軀,把自己捏成滿意的姿態,但如照片中這般高大魁梧,仿佛能去埃及被人討伐的安心感……
雖然很是冒犯,但奧默的想法涉及一個過度自卑可能表現為過分高傲的論點。
但……
終歸是老學長,終歸是熟人的侄子,也終歸是繼承了家族產業,混到了俱樂部部長的吸血鬼。
他不再延續這份話題,隻是淡道:
“但不論如何,不妨先以那樣的態度相待,說不定會有驚喜。”
“喔?原來如此,他是那樣一種性格嗎?”
這一次,女人那與愛麗速子、維什戴爾等人一脈相承的,格外沒品的笑容,應該是真的沒品,讓奧默隻是豎食指於嘴前。
“看破不說破,那麼,祝你順利。”
“誒?這樣樸素的祝福嗎?”
“我不得不指出,您現在的態度愈發地得寸進尺了。”
奧默搖了搖頭。
“雖然我也沒什麼所謂,但這反彈如此劇烈,倒是你應當當心了。”
“哎呀,您在擔心我心態仍是不穩嗎?”女人掩嘴驚訝道,儘管這動作還算自然,但在奧默眼中仍是甩不脫的浮誇。
比不上卡蓮醬半點。
但這份不論如何收斂都呼之欲出的銳利與侵略性,大抵就是她一直以來的風格。
隻是斂光於身的虹蛇實在無法理解這樣高強度吐信來感知外界的羽蛇風格。
有人用觀察認知世界,有人用無時無刻的試探來感知世界,習慣這樣的差異也是適者生存的一環。
“不可否認,但也無心多說,”他歎了口氣,在隱約闖入屏幕的半邊深藍與黑色衣擺的一旁無奈道,“那麼,祝您能在瘋狂中尋到趣味與滿足了。”
“哎呀,很不錯的祝福呢,那麼也祝虹蛇神大人玩得愉快哦,順便,能替我問候邊上的德克薩斯。”
“你可以自己來。”
“那不行,我還有工作呢,您給的。”
說罷,信號中斷得乾脆,讓兩人一同看著那退回聊天界麵的屏幕,一時沉默。
“她變回我印象裡的樣子了,尤其是最後那句話。”
好幾秒後,是德克薩斯率先開口,對那言語中的挑釁之意倒是語氣淡淡。
“啊,確實”
奧默點了點頭,抬起頭來,似是有些頭疼的擰了擰鼻梁,旋即卻又若有所思。
“性格惡劣…回頭想來,或許的確如此。”
“這個委托嗎?”德克薩斯反應很快,因她之前就在不遠處的飲水機前接水。
“嗯。”
“雖說希望她能更像個普通人,但也無法否認。”
好似要將自己全部交給沙發似的,青年攤得像坨爛泥,看著女友遞近的水杯。
“我同時也想看一位同類活下去吧。”
“人之常情,”女友平靜道,“不過這樣一來,以後會很麻煩。”
“隻是以後嗎?我總覺得現在就忽略了什麼。”
有人沒說話,隻是埋頭啜著水杯,雙耳若無其事的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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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默提到的唱詞來自少女歌劇劇場版的《美しき人或いは其れは》,克洛與(深情)對唱。
下一句是予你惡魔,讓我化身為惡魔,這就不太合適了,奧默自然沒提。
不過他之所以想起歌來,是因為霍爾海雅的那句話讓他想起當初茜在ktv唱的角色曲《もっと君を知りたい》,最後一句是:ひとりぼっち寂しい神様だね/真像是個孤獨又寂寞的神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