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不是打仗——!令姐,這是為人處世,這是人際交往!按你的說法,那家夥正把自己逼上絕路,但有沒有可能,他其實完全有能力處理這些事?隻是他自己也腦袋僵硬,完全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做?乾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小夕,你竟還懂人際交往?’
‘你把我當什麼了!我現在網友多著呢!’
‘…網友……’
‘偏題了偏題了!總之你不需要勾心鬥角,也不需要跟他表明心跡,你想按什麼節奏來就什麼節奏來!’
‘但你唯獨可以推他一把,按你說的狀況,那家夥恐怕正跟你一樣在糾結,不過他糾結的大概是生活能不能支撐下去,畢竟我一直覺得那家夥是像臭棋簍子一樣的家夥。’
‘斤斤計較又愛鑽牛角尖。’
‘噢…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好,既然明白了,那就現在就去執行!越快越好,兵貴神速!’
‘然後回來喝酒!’
‘末將得令!!!’
在人際帶師夕大畫家的發力下,令幾乎是當場消失在了原地,看得前者一愣一愣的。
居然不用神遊而是親自動身了。
大姐這雖然平日的表現看著一點都不像是有心上人,聊起這話題也不見羞怯,全然沒有戀愛漫畫的韻味,也讓她的濾鏡始終沒碎。
在聽她講述煩惱,儼然一副行軍打仗式風格時,夕更是釋懷的笑了。
除了心頭感歎還是那個她,沒有絲毫的改變外,不作他想。
倘若刨開這一席話中的‘戀愛’相關詞彙,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姐妹談心。
儘管歲家能有這樣尋常的姐妹談心本身就挺異常,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夕完全沒有令姐真喜歡那家夥的實感。
唯有當她那離開前一句輕快風趣的‘末將得令’後,驟然消失在原地的急切,才終歸讓她有了些實感。
從未見過她對兄弟姐妹以外的誰這麼上心。
自己會很快多出個姐夫麼?那家夥?呃……
仔細想來出這主意還有那麼點後悔。
但他好像都過得挺慘了,幫就幫了吧…好歹寫出過那樣的台本。
不過回頭想想,按令姐這始終不急的模樣,大概也快不了一點。
大家被壽命帶來的思考方式還是太吃虧了,雖然感覺令姐要熬的話應該能熬死其他人,畢竟真正能適應長生的人類其實不多,多多少少都會在心理上出現些異化。
對感情的壞影響也不可計量。
但那也得建立在奧默那家夥最終也選擇長生才行。
彆看現在一副絕妙的同類模子,最後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在過去黯然避世之前,更早時候的夕,也是見過山川風月、花羽林淵、販夫走卒、老少男女的,對時光的力量還是有著相當認知,不至於輕下論斷。
尤其是在自己都有過兩度心態轉變後,便更添幾分謹慎。
所以她其實並不看好令姐的這段‘初戀’。
不論是男方狀況,還是女方的性格,都注定了這大概是場蠻長的水磨工夫。
不過無所謂吧?
夕不覺得兄弟姐妹裡有誰會追逐凡人那般熾烈的愛情,看令姐這次談話全程的反應,也是沒怎麼出乎預料。
對於這種狀況,最好的結果很難是長相廝守,更可能是各過各的生活,偶爾見一麵。
就連人類自己都會說愛情從來不是生活所必須,夕也很難想象各有樂趣,各有道路的兄弟姐妹們會為另一半耽擱行程。
於是在令走後,她隻是略略回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操作,沉浸一下‘居然有機會開導到大姐!’的成就之後,就又得回身乾活。
——單子還沒畫呢。
大姐的事就讓大姐自個兒慢慢來去吧,自己還是先給有馬紀念和夢之杯畫賀圖比較重要……當她這麼想著,去洗了個澡回來,準備迎接透視、陰影、人體、衣服褶皺、發絲走向的賭博大輪轉時。
她忽然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回首便見令姐站在門邊。
“這麼快就回來了?順利嗎?”
“夕。”
“嗯?”
“我…說漏嘴了。”
“啊?”
詩句tps:
天秋月又滿,城闕夜千重。還作江南會,翻疑夢裡逢。
——戴叔倫《客夜與故人偶集》
江南同時也是令在去邊塞之前最早待的地方,呆了很久,待到小橋流水,逝者如斯,悵然若失。
章節tps:
奧默不一定是質子時期的嬴政,但夕確實是同時期的趙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