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姨子隻有一條尾巴,不會那種眨眼功夫就乾出幾十裡地的法術,所以我們去長白山,還得靠傳統方式——坐車。
那個年代的長白山還不算啥旅遊勝地,去長白山的汽車也少之又少,我們仨沿著國道一路往北溜達,碰見人就問路,一直走了整整一天,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找到了一個長途車站。
這長途車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修建在一個半山腰上,看這車站的風格有點像是民國時期的,站牌都已經嚴重掉漆,很多字都看不清楚。
但我還是能夠從上麵依稀看到這趟車的終點站,是長白山。
“哎媽,可算讓我給找著了,再找不著長途車,我這兩條腿估摸著就要廢了。瞎子爺爺,你快告訴我那兩本書上哪有趕路的道術,我要先從這部分開始學,以後出門就省大事了。”
我喘著粗氣說。
老楊瞎子搖了搖頭,說:
“傻孩子,傳給你那兩本書上要是有趕路的道術,那瞎子爺爺我不早就使出來了嘛?還至於讓你們跟著我吭哧吭哧的走上一天?”
我一琢磨,這話沒毛病。
看來這趕路的道術算是個稀缺技術。
不過好在有去長白山的長途汽車,也不用我們一路走過去。
我們三個就在長途汽車站歇了歇腳,拿出半路買的乾糧吃了起來。
這邊的長途車班次很少,幾個小時才會有一班。
我們到達長途車站的時候差不多是傍晚六點多,一直等到晚上八點鐘,才看到一輛長途汽車慢吞吞的從遠處開了過來。
這長途車是過去那種紅白相間的大轎子車,而且一看就有年頭了,白色的漆已經開始嚴重泛黃,紅色的漆掉的差不多,變得有點像橘黃色。
等到車慢慢悠悠的進站,在車站停穩之後,我們三個排著隊一個一個上車。
老楊瞎子第一個上去,滴,敬老卡。
我第二個上去,滴,學生卡。
小姨子走在後頭,上車的時候也滴了一聲。
“滴,小蘿莉卡!”
隻不過我們兩個都是刷卡機滴的,小姨子那聲是她自己嘴裡滴的。
長途車司機回頭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
“把你那破撲克牌收起來,要麼就掏錢買票,要麼就下車。”
沒能萌混過關的紅紅嘟著小嘴,把手裡的紅桃二給揣進口袋,對著我可憐巴巴的說:
“姐夫,我沒錢坐車。”
“你早說啊。”
我一臉的無語,掏出一張五塊給她補了票。
上車之後我們就直奔後麵,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小姨子坐我旁邊,老楊瞎子坐在我們後排,開始準備往長白山走。
這趟線路上客人不多,接連兩三站一共就我們三個新上車的。
長途車上的乘客也不多,零零散散,六七個人,而且開到一半基本就都下去了,沒有三更半夜往長白山走的。
等到半夜十點多鐘的時候,偌大的長途汽車上,就隻剩下我們三個和司機師傅四個人。
大晚上汽車孤零零的在山路上跑,彆說,這滋味還真挺嚇人的。
老楊瞎子已經睡著了,我能聽見他打呼嚕的聲音,小姨子也半睡不睡的,小腦袋瓜跟個鈴鐺似的左晃右晃,兩隻眼睛也都閉上了。
隻有我橫豎睡不著,看著空空蕩蕩的車廂,還有窗外漆黑一片的山路,心裡頭直發毛。
因為我以前看過好多恐怖故事,說的都是這夜班長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