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坐在沙發上的矽膠娃娃開了口:
“心意,大姑擱這呢,你彆怕,大姑現在變成娃娃了……”
雖然我和小玖都給張心意打了預防針,但這丫頭還是嚇得嘎的一聲,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張玉蘭內疚的歎了口氣,說:
“心意,大姑也不是誠心想嚇唬你,可是大姑沒辦法,大姑的肉身毀了,現在隻能靠這個娃娃來見你,你彆怪大姑,行不?”
張心意愣了半天,嚇得瘦小的身軀直發抖。
一直過了差不多有五分鐘,她才稍微緩過勁來,渾身發軟的坐在床上,盯著矽膠娃娃,問道:
“大姑,咋、咋回事呢?這到底是咋回事?你咋會變成這樣?你的肉身咋了?”
張玉蘭無奈笑了笑,搖頭說:
“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心意,你也知道大姑繼承了咱張家的厭勝之術,這輩子乾得都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營生,這回也是大姑命裡背運,該有此禍,丟了這條老命。大姑已經想通了,你也不用傷心。”
話雖這麼說,但張心意畢竟和張玉蘭關係親近。
一聽說張玉蘭肉身已毀,這條命也沒了,張心意當場嚎啕大哭起來,哭的像個淚人。
張玉蘭站起來走過去,用她那矽膠娃娃的胳膊摟著侄女,一個勁的安慰。
安慰了一會兒,她就直接說了正事。
“心意,大姑靠著這矽膠娃娃,隻能活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大姑就塵歸塵,土歸土,該去閻王爺那報道去了。”
“大姑臨走前沒有啥彆的心願,唯一的遺願,就是想把咱們張家的厭勝之術給傳承下去,不能讓這門手藝斷送在我的手裡,要不然,我不就成了咱們張家的罪人了?”
“心意,你應該知道,咱們家這門手藝傳女不傳男,你們小輩這批人裡,就屬你最聰明,年紀也正合適,大姑跟你也最親近。”
“大姑想把厭勝之術傳給你,你願意學不?你要是願意學,大姑現在就……”
結果還沒等張玉蘭說完,張心意一把推開了她,搖著頭說:
“大姑,你彆說了,我不願意學,我就想踏踏實實的在衛校上學,畢業之後當個護士,我不學啥厭勝之術。”
“啥?”
一聽這話,張玉蘭直接傻眼了。
她沒想到,在她眼裡當個寶貝的厭勝之術,她侄女張心意居然完全看不上。
想都沒想,她就給痛痛快快的拒絕了。
“咋,心意,厭勝之術可是咱們張家傳承了上千年的看家本事,多少人哭著求著來找大姑學,大姑都不願意教,你咋就不願意學?你是怕吃苦?還是瞧不上這門手藝?”
張心意咬著嘴唇,一臉嚴肅的說:
“大姑,我不是怕吃苦,更不是瞧不上咱們家傳的手藝,我就是想當個普普通通的護士,不想跟你一樣,過那種腦袋彆褲腰帶上的日子。”
“大姑,自打我懂事的時候開始,您就當上了大神兒,靠著厭勝之術四處攬活,彆人都羨慕你,說你有本事,可他們光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揍。”
“您這活兒有多危險,我們一家比外人可清楚多了,這不,現在您錢沒賺多少,命都搭進去了……說到底,這還不都是厭勝之術給害的?您說我看見您這樣,哪還敢繼承這門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