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慣會察言觀色。
片刻後,顏芙凝把開好的筆給他過目。
傅辭翊淡淡道:“可蘸墨書寫。”
念在餅好吃,他起身給她鋪好了宣紙:“五百橫,若沒有出彩的,再加五百。”
言罷,拿著碟子與筷子出了西廂房。
顏芙凝以為他聽不見,嘟囔:“教自個老婆都如此嚴厲,明兒去村塾教學生,不知會嚴厲到何種程度?決計會把學童都嚇跑!”
她真的隻想認識繁體字,並且會寫就成。
哪裡想到叫某人教她,硬要她將書法練好的。
不對,他出去了,還沒教一橫得如何落筆呢。
遂提步出屋,沒想到他拿著碟子與筷子就立在窗口,俊美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方才她在屋裡,瞧不見他。
此刻跨出門口就看到了。
像極了現代上學時在班主任背後吐槽,被現場抓包了的模樣。
顏芙凝尷尬地扯了扯唇角,笑得僵硬:“夫君,夫子,傅辭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嚴厲點好,嚴師出高徒嘛。”
就在顏芙凝以為他會氣惱而罰她,沒想到他隻是發出清淺笑意,轉身去了灶間。
這就放過她了?
傅辭翊很快回來。
撩袍入座,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書案一端的宣紙,慵懶開口:“寫一千橫。”
嗚嗚嗚,真被罰了。
顏芙凝苦著小臉坐到圓凳上,委屈巴巴道:“可是你還沒教我怎麼落筆寫橫。”
沒教她,她怎麼可能寫得出出彩的橫呀?
傅辭翊緩緩撩起眼皮看她:“你看我執筆的手勢。”
顏芙凝眨眨眼,眼前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漂亮得過分。
“你的手真好看!”
“顏芙凝,馬屁無用,一千一百橫。”
聞聲,顏芙凝唇角壓下。
她有些後悔叫他教了,太嚴厲了。
怕他再罰,便抿了唇,學著他捏筆的手勢,調整自己手中的筆。
見她執筆怎麼調整仍不規範,傅辭翊站起身來,大掌扣住她的小手,將她兩個手指掰到該放之處。
而後迅速收回手。
果不其然,他的手能儘數將她的手攏在手心。
傅辭翊負手到背後,手掌不自然地合上,又捏起。
她的手嬌嬌軟軟,軟得仿若真沒骨頭,指尖綿軟得被他一捏,就能輕易變了形。
顏芙凝完全沒有多想,她隻知道教寫字糾正姿勢,被碰一下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遂抬眼看站著的他:“那我怎麼落筆?”
傅辭翊扶在背後的手又握了握拳,輕咳一聲:“我握住你的手,你感受力道,特彆是感受起筆、行筆與收筆的力道。”
顏芙凝索性站起來,將手抬了抬:“你握吧。”
傅辭翊一怔。
她是太過單純,還是旁的什麼緣故?
瞧著白嫩綿軟的小手就在眼前,他還是握住了。教她寫橫時,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握著她的手,接連寫了三橫。
很快,顏芙凝欣喜道:“我會了。”
傅辭翊這才收回手,坐回椅子上,穩了心緒,顧自抄寫。
不知過了多久,顏芙凝低呼出聲:“傅辭翊,我可不可以少寫點?我手疼。”
她的手是抖的。
寫毛筆字的握筆正確姿勢跟捏手術刀是兩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