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拔出那根毒針,伸指又在他身上點了幾處穴。
“放心,一時半會擔保你死不了的。”玉琳琅神色淡淡望著他,“寒毒巧妙地封在你幾處穴道內,暫時不會蔓延擴散。”
“接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話了麼?”
小甲無比老實點了點頭。
“毒是誰給你的?”
小甲麵色白了白,囁嚅著唇,半晌沒能出聲。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回想。”玉琳琅神色十分和善,且平靜的仿佛是個毫無脾氣的木頭人。
但廚工小甲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
事實上這位鎮妖司的大人,手段毒辣凶殘,動不動就下毒讓人招供。
狗官都是如此,慣用屈打成招!
“為什麼毒害娟姐兒?”玉琳琅很好脾氣地換了個問題。
“娟姐與你同一個祝家班出身,什麼深沉大怨要如此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玉琳琅歎口氣,手中金針一揚。
小甲嚇得眉心一跳,連忙出聲阻止,“你不是說讓我再想想的麼?”
“對啊,我讓你紮上針再回憶回憶。痛苦能激發人體大腦皮層劇烈活動,並影響你的中樞神經運轉。當然,這種情況很大程度會導致神經損傷且出現各種行動障礙,但效果好的話,能加深激發你回憶……”
小甲整個人都不受控製戰栗。
如果他現在能咆哮,早就衝玉琳琅大聲咆哮:能不能聽聽你說的是不是人話?
但他不能,迫於淫威,隻能吞口口水老老實實回答,“我,我想到了。是,是我,我看不慣那娟姐很久了。平時總裝的跟千金大小姐似的,清高孤冷一派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實則就是個賤貨。”
“昨兒下午,我給她送去一晚羹湯。結果又遭她訓斥,連跑五趟廚房,總算給她整了碗湊合能吃的湯。”
“她以為她是誰?不過跟我一樣,戲班子內的賤民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一天天折騰彆人,飯煮硬了要罵,湯涼了也要罵。湯裡出現一根頭發絲,更是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總之我受夠這女人的反複無常了。”小甲小眼睛裡閃著陰森光芒,“我就想讓她死,死的透透的。像她這種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臭女人,死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玉琳琅似笑非笑,“就是這原因殺人?”
“不然呢?你們這種高官厚祿加身的大老爺,知道什麼叫貧賤是命麼?這世上沒什麼病比貧賤更致命!我出身就是個戲班子小廚工,一輩子都脫不了那貧賤低下的慘命。”
“如果可以選,誰會選這樣的出身?我也想富貴榮華,我也想當大老爺,坐著給人侍奉好嘛?”小甲冷笑出聲,“一個賤女人,憑什麼對我百般刁難。你以為她就刁難我一次?是無數次!我忍無可忍出手,她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那美娘呢?你無差彆毒殺,毒死李大人家的小貴妾,你可知李大人會如何對付你?”
“適才抽一頓都是輕的,一旦查明真相,你會被他刀刀淩遲。”
“我沒辦法的,我都是被逼的!”小甲怒聲高喝。
“為誰所逼?是給你毒藥那人?”
小甲仿佛抽回神智似的,驀然閉嘴不言。
玉琳琅挑挑眉,一針又紮進他膻中穴,很是詭異地衝他笑笑,“方才曆經寒霜,現在給你嘗嘗火烤的滋味吧。”
小甲瞬間張大嘴,一時要吼叫出聲。
卻被眼疾手快的玉琳琅一指點中啞穴,完全無法發聲。
這人額頭青筋亂竄,臉紅脖子粗麵露扭曲之色,整個人抽筋似的斜在地上抽搐,隻能用骨碌碌亂轉的眼睛不停向玉琳琅哀求示意自己願意招了。
玉琳琅歎息一聲,“我是最不喜歡對人用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