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想起什麼往事,眉頭鬆了鬆,目光緩了緩,歎氣。
坐一旁看戲的西門不歸,聞言暗暗撇嘴。
誰不知定興郡王原配妻子,二十年前為掩護皇後與太子撤退,死於前朝逆黨手中。
故而皇帝與皇後向來都很優待永定縣主,可以說是極其寵愛了。
如今定興郡王又提這事,不就是明擺著打感情牌麼?
果不其然,皇帝想起已故劉氏,氣便消了一半。
再看定興郡王這老兄弟哭的如此淒淒涼涼,忍不住沉沉歎口氣,點點頭,“不凡,以後還是要多將精力,放在管教子女身上。”
“永定,往後切不可在外頭肆意胡鬨。”
父女二人哭著應下,連道往後再也不敢。
“玉狐。”
被點到名的玉狐大人毫無心理負擔往地上一癱,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癱坐在地一秒入戲,跟著嗚嗚啜泣,“陛下啊,微臣心知動手打了永定縣主乃大罪。陛下要打要殺,微臣絕無二話,可微臣心裡那叫一個不服啊!”
皇帝看著她就有些頭疼。
這玉狐咋比三年前更沒個正形……
“朕沒說要殺你!”
“陛下您要殺我之前,能不能容我再講一句話。玉狐……”她表演到一半,頓住,仰頭看皇帝,“陛下您剛才說不殺我。金口一開君無戲言,在場眾人皆是見證。”
眾人:……
若不是場合不對頭,平康郡王可以抱著肚子笑上半天。
可如今卻要忍著,忍的難受。
皇帝瞥她一眼,“雖說當時情勢緊急,你乃正當防禦,可也不能將永定縣主打成這樣啊!”
“微臣知錯。”玉狐大人低下頭,不甚走心念叨一句,“可微臣當真沒下重手啊!”
“微臣發誓,微臣當時沒想著要打永定縣主,是永定縣主不依不饒拿弓箭屢射微臣,微臣不得已之下,隻能將她按在地上好好冷靜冷靜。沒成想,定興郡王帶著一群人來了!”
玉狐說著說著熱淚滾滾而下,抬起手臂露出一小截皓腕,“陛下您看!微臣這手啊,差點沒被定興郡王帶來的那批洪水猛獸給掐青了!”
平康郡王與沐世子默默垂眸簡直不忍直視。
玉狐大人這一截腕子,比那羊脂白玉還白,不露還好,一露徹底沒有說服力……
皇帝無言以對看她半晌,“你毆打縣主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朕念你此次破獲黃金劫案有功,護衛李州牧等民眾亦有功,功過相抵,便罰你半個月俸祿以示警戒。”
定興郡王露出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半個月??
西門不歸暗暗鬆了口氣,轉頭一看,玉狐卻露出一臉心痛至極的表情,仿佛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