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通暢了,估計很快就能輪到咱們蓋印。”
玉琳琅點點頭,似乎並無什麼意外。
沐風問道,“小九小九,那被趕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九斤麵色沉凝,“大多都是逃難過來的人,沒有路引、戶籍冊的都會被拒。”
八兩愕然,“都,逃難了,著急忙慌誰還收拾那東西。”
“如果是全村一起逃過來,有裡長、保正的手書倒還可以商量。”九斤忍不住歎氣,“人太多了。”
她說到這忍不住又長長一歎,“這裡的差役其實態度還行,就說城裡沒法容納那麼多人,所以必須統一立好規矩,不然放進去大批難民,城裡也容易出亂子。”
“過去還得登記臨時造冊,所以時間比較久一點。”九斤搖了搖頭,沒精打采道,“我瞅著那些逃過來的人,都……唉都快造的不成樣了。”
“他們說平江港已經收緊不開放,沿途都布置了水防不得隨意靠近。咱們這些得到放行的船,就得在下一個漁村碼頭上岸,改走陸路。然後統一到平江府東門排隊入城。”
“聽說……北門南門西門三道大門,包括四個偏門都已經不給進人了。唉總之,隻能聽他們統一安排,不然就打道回府,從哪來回哪去。”
玉琳琅和沐昭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絲不妙之感。
就算沿途來不少難民,也不至於把平江府給嚇成這樣,這麼大一個州府,突然如此戒嚴,其中肯定還有彆的原因。
草原人忽然問道,“你剛才跟那家人聊什麼聊這麼久?”
這質問的口氣,九斤斜斜瞟他一眼,想也不想回道,“關你屁事?”
八兩忍著笑,拉過小丫頭就往後走,“姑娘,咱們飯菜蒸好了,先用膳吧。”
玉琳琅點點頭,也沒搭理那幾個氣衝鬥牛的草原人,與沐昭一行回到二樓。
眾人心情沉悶,午膳是一頓簡簡單單的鹹肉燜飯,一人一碗隔夜雞湯,囫圇一頓就算完事。
所有人心裡都十分清楚,比起他們這頓看起來相當糙的午飯,外麵那些船上的災民,大多都在忍饑挨餓,或隻能啃幾口乾花花的乾糧。
船又開始動了,草原人在吃饅頭配玉米麵疙瘩湯,饅頭堵了嘴沒再逼逼!
比起前兩日至少還有個葷菜,今兒這頓簡直敷衍透了。
而且頓頓玉米麵疙瘩湯,連油腥味都聞不著,真不曉得中原人怎能長此以往循環往複吃下去。
想想還是他們草原好啊,大口燒酒大塊羊肉,比這頓頓饅頭玉米糊糊可好食多了!
草原人差不多吃完那當口,他們的樓船總算挨近碼頭。
前頭那艘篷船突然傳來陣陣哭鬨,兵士們正一臉麻木驅逐他們離開。
九斤走到玉琳琅身邊,“那幾家也是逃難過來的,方才攔住我問了具體情況。沒路引也沒帶戶籍冊,可能是想過去碰碰運氣,可惜還是通不過。”
玉琳琅這邊自然很是順利,戰少煌出示一塊腰牌,把當值的驚了一跳,看都沒敢多看兩眼立馬放行過去。
樓船從水防線內轉道,行老遠還能聽到各家各樣的哭聲喊聲。
草原人也有點發愁,找上玉琳琅說,“可不是我們欠錢不還,如今都亂套了。平江港靠不了岸,我們就聯係不上自己人。”